“在京都卫手上。”

北洛不说话了,他顿时明白这种安排的深意,若他愿意继位,交到他手上的除了一份遗诏,还有玄戈手中的全部力量,足以辅佐他渡过登基最初也最艰难的时日。

这个人把一切都布置妥当,无论他作何选择,都将最好的安排给他。

玄戈柔和的声音继续传来:“虽然这些安排如今都没用了,不过能够知晓你的选择,我很欣慰。”

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一时五味杂陈,北洛默然片刻,突然扭过头去,低声道:“眼里进了沙子,我自己揉揉。”

玄戈却没忍住,扣着北洛的手腕将他拉入怀里,吻上那过分湿润的灰眸。兴许是还没从方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北洛难得在兄长手中温顺起来,安静地任由玄戈用唇舌描摹他的眉眼,感受到轻柔的吻自眼角眉梢一一落下,最后落到唇上。

北洛抬手环住玄戈的脖颈,这无疑鼓舞玄戈加深这个吻。于是愈发投入,极尽缠绵。两人气息绵长,可纠缠到最后也难免喘吁,北洛的视线迷离,几乎以为他要溺毙在兄长的柔情里。

只是等玄戈解开北洛的衣领,想在那截白皙的脖子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时,却遭到北洛的激烈反抗。

“等等!”北洛拼命想推开他,“我一会还要去找羽林。”

玄戈皱眉,不满道:“找他作甚?”

“你管我!”北洛反复挣了几次,没挣开,便气得踩了他哥一脚。

见他态度坚决,玄戈只好作罢,却还是把人按住,帮他整理好领口后才叮嘱道:“早些回来。”

玄戈刚松开手,北洛须臾便没了踪影,想来又是用轻功跑的。

玄戈蓦然感到一丝落寞,他的弟弟就是匹栓不住的野马,想留住他,又喜爱他自由奔跑的模样。可他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忽然笑了,他竟如此患得患失,忘记这双手上握有的是天下。

皇帝陛下负手于后,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屋子开口:“派人跟上北洛,但别打扰到他。”

第二日清晨。

北洛打着哈欠,一脸不情愿地坐到玄戈对面。他一大早就被人从王府里接进宫,甚至只擦了把脸,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北洛斜侧着脸,眼帘懒洋洋地半阖着,连正眼都不愿意对着他哥,他饿着肚子,满腹怨言,还没来得及挖苦几句,但见内侍端来数样精美茶点,便瞬间原谅玄戈一大早就开始无理取闹的行为。

然而不待北洛动箸,玄戈就从内侍手上接过一盏小盅,亲手放在北洛面前。

“先把这个喝了。”

大清早就喝炖盅,未免太补了些。北洛腹诽着揭开盖子,只见一阵雾霭般的氤氲蒸汽漫上眼帘,待水汽稍散,他才看清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