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躺在酒店大床上,唱完最后一句才后知后觉有点丢人般,抬手挡住被酒烧红的脸颊,叹了口气:“我教完了。”

龚俊坐到他身边去,笑道:“这是在教我唱戏啊,我可学不会。”

“张老师只管教。”张哲瀚抬起手点他额头,“不管会。”

“好了,轮到你教我了。”

龚俊俯身,任那人仰躺着,孩子一般纯真又温柔的眼神游走在自己眉眼,鼻尖,嘴角。指尖也随着轻轻划,像捕捉萤火虫的家猫。

“我教你什么?”

“你之前答应我的,我教你唱,你就教我怎么演。”

龚俊垂眸去捋那人铺散开来的发,想说你演得很好了,我根本无法再多教你些什么,况且明天就杀青了。

我们已经不用再演了,张哲瀚。

他借灯火看那人挺直鼻梁,淡色的薄唇。

那双眼睛啊,龚俊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剧中人,怕再没有被这样温柔注视着的福分。

“温客行。”

张哲瀚轻声喊他。

“认错人了。”龚俊攥住那人停在自己眼尾的手指,他说我是龚俊。

“最后一次。”张哲瀚说话带着轻微的鼻音,带着点委屈,又有几分释然,他说教教我吧。

龚俊跪坐起身来,他说好。

“过来。”

张哲瀚撑起身子,向他挪过来。

“让我抱一下。”

他伸手将张哲瀚用力揉进了怀抱里。

那人本来就瘦,拍戏期间减肥又狠,这样抱在怀里只剩一把单薄骨架似的,龚俊突然觉得很心疼。

“你以后别再这么减了。”龚俊说:“干嘛要对自己那么狠。”

“能少动就少动,你这膝盖的伤再不好好管管,到老了你腿就废了。”

喝醉酒的人只任他抱,任他叨,轻声问一句:“我现在该做什么?”

龚俊说,你抱着我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做。

“哦。”张哲瀚抬手环住龚俊的脖子,像是能感受到龚俊的不开心,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后背。

“你在房里烧香吗?”毫无征兆的一句。

“大半夜的我在房里烧什么香,我还求佛呢。”

——求佛让你喜欢上我,不知道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