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云在天突然盯住了她的腰间,挣扎着厉喝出声,“是你杀了李昼云,拿走蓝田水苍玉佩,让我误以为他真的是死在十年前那件事上!”
白兔说:“哎哎,这你不能混赖,拿走玉佩的人是我不假,杀他的人嘛,此刻可正在你身后站着呢——这功劳我不好乱抢的。”
她一脸无辜地摊手,云在天一怔,猛转头回去,见路小佳抱剑静静伫立,长指在臂上漫不经心地轻点,一双眼中丝毫情绪也无,只是看着白兔道:“那天我本以为姑娘是来抢我生意的,现在看来恰恰相反,倒是我要向姑娘赔个罪,不好意思碍着姑娘的正事了。”
白兔把袖底芙蓉绕在手上:“不碍事不碍事,反正李昼云左右都是个死,死你手上跟死我手上有多大分别?殊途同归罢了。”
她大言不惭的模样让路小佳有点想笑。听她的口气,并没把李昼云当作多棘手的麻烦,他也相信她的真正实力远不止她所表现出来的水平。大费周章重金雇佣杀手来做这件事,若说是为了是掩人耳目,当然也说得通,只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在万马堂本就不知晓她底细的情况下,得手后抹除痕迹算得了什么难事呢。
他没有问出口,白兔也没再给他们继续问话的机会。狂风呼啸中,又一队人马出现,黄沙在马蹄下激荡起滚滚烟尘,从衣着打扮来看,应是斑衣教的人。到了近前,果不其然有一名头领模样的人滚鞍下马,对白兔说:“白姑娘,教主怕您有失,特命属下前来接应。”
白兔低头笑了一声:“我若连这区区几个小角色都应付不来,那也用不着回去见他了。况且,我对付不了的人,你们来了又有何用,白送给人家么。”
那头领一听,挺直的腰杆立马弯下来,诚惶诚恐道:“姑娘说的是,其实,教主也只是担心姑娘受累……”
“行了,既然来了,我也不能叫你白跑一趟。”白兔打断他问道,“你带了多少人?”
头领说:“前军八十名精锐教众尽数在此,听候姑娘差遣。”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八字。
白兔瞥了他一眼,笑道:“那好,一个不留。”
路小佳是在一间清幽雅致的房间中醒来的。睁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杀手的本能已经操纵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手按床边一跃而起,翻身落在屋角,这才细看了一眼房中的陈设,发觉也并不算完全陌生。
乌木攒边的雕花床,淡青的幔帐,窗外院落中的石桌凳,正是他当日和白兔月下对酌的地方。他定了定心神,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也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