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成亲的时候去过一次祠堂,还有个大概印象,只是蓝氏太大,布局又差不多,一绕未免有些转向。只能用老办法,跳到半空中,翻了几个墙,又窜上屋顶,对着屋檐下的匾额确认了好几遍是“祠堂”俩字才慢慢靠近。
屋内隐约跪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蓝忘机,而另一个大概是蓝曦臣,二人被一长者情绪高亢地训斥着,偶尔传到耳朵几句“忤逆不孝”、“结交奸佞”、“欺瞒尊长”等等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词儿。
能如此训斥姑苏双壁之人肯定是他们口中的叔父,而他回来的原因听蓝曦臣说是为着成亲一事,说到成亲,蓝氏唯一一个成亲的不就是蓝忘机吗?
难道说这位叔父大人不知道?不然怎么会连蓝氏宗主都一起挨训。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成亲一直是由蓝氏宗主出面,好像确实没见过那位叔父。但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这位叔父再怎么不喜欢他,八成也拗不过蓝忘机,怎么骂也没用了。
想到这儿,他忽然有种颇为自恋的预感,需要找个时机好好问问泽芜君,是的,不是一抿嘴便缄口不言的弟弟,而是那个笑如和煦春风的哥哥。
起码能问出点什么。
左右现在贸然靠近被发现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魏无羡观察了一会儿便一路小跑着溜回了静室。
时机很快便来了,晚膳时分蓝忘机还没回来,有些饥肠辘辘的人出门随便拐了个弟子拖进静室,仔细盘问了一下祠堂有没有什么动静。那小弟子一个劲儿地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没动静的意思,总之啥也没问出来。
魏无羡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走吧”,谁料小弟子却问道:“前辈,您饿了吗?”
饿了吗?把“吗”字去了,但他不能这么说,吃饭这种人生大事,当然要被拿去当做理由见一见蓝忘机!
于是饿了也依旧人精似得前辈,笑着回道:“小朋友,帮前辈一个忙呀。”
魏无羡拎着食盒,人模狗样地一步步向祠堂走去,临到门口,还是免不了原形毕露,跳上院墙瞭望观察一番。那个转腰子训人的长者已经不在了,只有一跪一站两个身影,说好的兄弟义气,怎么就只有一个人跪着。
疑惑中翻进院,将食盒藏在角落,轻手轻脚靠近。
蓝曦臣道:“叔父在气头上,难免说话重了些。等过些日子,与叔父再说说。”
“若现在退出祠堂,叔父便不知忘机决心。”蓝忘机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沉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蓝曦臣道:“现在不退一步,便是在逼他。”
“兄长,忘机已退无可退。”
蓝曦臣转向他,余光里忽然多了一个人,偏头去看。魏无羡赶紧用食指抵住唇摇摇/头。
蓝曦臣顿了一下继续道:“忘机一心护魏公子,莫不与他商量一番。”
“……”挺拔的身形微微松动,腰板似是懈了些劲儿。
蓝曦臣看在眼里,又道:“魏公子最讨人喜欢,若与叔父好好说,定能接受的。”
“……”
自家弟弟仍不说话,蓝曦臣瞧了瞧日头,轻描淡写道:“现已近未时末,想必魏公子也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