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江澄又对两个弟子吩咐了什么,可惜没听清内容。两个弟子进门对魏无羡行礼,道:“请魏师伯沐浴更衣。”
魏无羡道:“等等,你们叫我……师伯?”
“宗主的大师兄自然是师伯。”
“……怎么听着那么老气横秋的,蓝氏那群小崽子喊我前辈都觉得够老了。”
“这……”两个弟子被他说的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却不忘江澄的吩咐“您先沐浴,弟子们在门口等候。”
魏无羡抱胸点点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屏风后面的沐桶,试了试水温够烫。脱得只剩里衣时才恍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要听江澄的,让他沐浴就要听话脱光光洗澡?
听话木偶?那怎么可能是魏无羡?于是他捡起脱在地上的中衣披上走到门口附近对着门外的弟子大喊:“不洗了,没蓝湛,不会洗。”
魏无羡耐着性子在门里猫着听着门外的动静,两个弟子“这”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随后听到一个弟子跑远的脚步声,猜想大概又去请示江澄了吧。
他来到茶桌前剥了个橘子充饥,心里暗骂江澄小气连早饭都不给吃,桌上的水果都消灭的差不多,门口传来弟子们互相推搡的声音,魏无羡蹑手蹑脚摸到门边,竖起耳朵,听到他们很小声的说:“你说吧,我不敢跟师伯回这话。”
什么话?
魏无羡满脸疑问索性推开房门,问道:“从实招来,不然……”他说着颠了颠陈情,鬼笛陈情谁不认识?
两个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年纪看上去稍长的回话道:“江宗主说让您沐浴是含光君的意思,您若是……若是……”
“别结结巴巴的,有话就说。”
那个小弟子的手微微攥拳,下定决心般闭上眼一口气道:“您若是执意不肯,立马……立马滚蛋,以后也别后悔。”
魏无羡听完只是对他们点点头,在心里又给江澄暗自记了一笔,日后好在骂回去。既然是蓝忘机的意思,他都会天然的信上三分。魏无羡关了门,一边往沐桶走一边扒衣服,脱下来的随手甩在地上,散落的哪哪都是。既然江澄搬出蓝忘机来压他,他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入水时他也没有客气,“噗通”一声溅出好多水来。
魏无羡靠在沐桶里先是把江澄在心里鞭策了一番,之后又开始盯着水面出神的想着蓝忘机,这几年被蓝忘机惯坏了,坐在沐桶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洗了。以前在莲花坞随便把头发洗了,在用凉水冲冲涮个土豆儿就算完事儿了。现在这沐桶边上这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他一个也不认识,更别提他自己主动用了。
本就早起的他由于身体分外温暖不禁又打起瞌睡来,他强忍着睡意不断提醒着自己:蓝湛不在,睡着了也没人捞。
蓝湛在做什么呢?
小家伙们有没有想他们的爹爹?
相思之苦,骨肉分离,短短两天就已然把他折磨的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