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还不穿上?”他低吼道,明诚瘪嘴不理,他粗暴地夺过衣服来,把明诚裹得结结实实,明诚被他碰到伤口,皱眉“嘶”了一声,明楼冷笑:“还知道疼?”
明诚委屈地嘟着嘴,瞥一眼大哥刚刚被烫到的食指,还好只是红了一片,没有起泡,他低声咕哝:“哥哥手不疼就好。”
这称呼和语气一出来,明楼霎时心都软了一半,他想阿诚真是被自己宠坏了,所以才敢这样胆大妄为。一想起刚刚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他就禁不住后怕。
他转头看一眼浴室,里面水声很小,放满浴缸不知道还要多久,而阿诚现在嘴唇还是紫的,浑身冰冷。他蹲在明诚跟前,把明诚的鞋子扯掉,袜子脱了,一双雪白细致的裸足呈现在他眼前。
明诚骤然被剥去了袜子,整个人一哆嗦,脚趾不安地勾了勾,明楼握住他的脚踝,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低头掀开毛衣,把明诚的双脚塞进来,捂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抓住明诚冰凉的双手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脖子上。
“还冷吗?那热水也不知什么毛病,放这么半天还只有那么一点,还有你这壁炉,燃料也不买足了,你说说你住的什么破地方……”
“大哥不生气了?”明诚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明楼。
“我气!我恨不得把你打趴下了,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明楼没有再说下去,把明诚的双脚捂结实了,看了看明诚缩成一团的身体,“打得重吗?”
“不重。”
“也不知道躲一下。”
“不敢。”
明楼失笑,“打你不敢躲,背着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胆子可大着呢!”
明诚低头不说话,明楼冷下脸,肃然道:“如果今天走进花房的不是我,你知道你什么下场吗?”
明诚想起倒在雪地里的贵婉,那一大片殷红的血带着“烟缸”的体温,和白皑皑的雪融合在一起……一个小时前,他喉咙上顶着明楼的□□,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他浑身一颤,瘪着嘴呜咽道:“谢谢大哥救了我。”
“不许哭!”
明诚擦了眼角的湿润,重新把手塞到明楼脖子上:“哦。”
“时间紧迫,你待会儿洗了澡换好衣服,我送你去北站,趁天还没亮。”明楼顿了顿,“接下来你一个人待在苏俄,一定要时时警惕,万事小心。”
“是,大哥。”
“再敢背着我行动,小心你这层皮!”明楼恶狠狠警告。
明诚嘀咕:“大哥也没告诉我。”他知道明楼潜藏的身份后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如果不是花房的相遇,他还以为大哥只是一个潜心钻研学术的教授,而九月去哈尔滨也仅仅是为了讲学……可见大哥伪装的有多好,自己这么熟悉他的人都没能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