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老师做出了选择,尽管结果或许并非他所愿。

“请您……”

灰白色头发的男人深深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请一定要回来。

他唯有沉默地向神灵祈求着。

——如果这便是最后的答案。

松阳在几步开外停下来。

真选组的队员们多少都同她打过照面,虽然敌方与她相似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地步,但任谁也不会真的搞混这两个从气息到神情都截然相反的人,亦猜不透这背后的联系。

“……这是谈判吗?”

近藤腰间的刀堪堪拔出半截,锋利的刀光映着他面色严峻的脸。

谈判成功又能如何?死去的战友该怎么抚慰?家园被毁坏的仇又该从何处得到救赎?虚所犯下的罪行必然该受到惩罚,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

话虽如此。

他转头看向伤痕累累的战友们,终究是艰难地长叹一声。

“……大家先不要攻击。”

他们所坚持的道义亦不该被仇恨所蒙蔽。

——奈落的乌鸦们被强势加入战局的夜兔们连连击败,就算血管中流动着不死之血,战败过度的身体也难免无法承受高强度的损坏,再加上龙脉的暴走逐渐趋于平缓,不死之血的效力正在衰退。

在异星阿鲁塔纳的干扰里,就连松阳也不免呼吸紊乱了几分,心脏上嵌过碎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

这是作为人类无法逃开的疼痛。

——命运也如此身不由己。

“松阳!”

她银发的弟子慌乱的叫喊声被很远地抛在了她不敢回头去看的方向。

虚那双无法视物的眼空荡荡的落在松阳身上,似乎是听见银发的男人那声嘶哑的呼唤,松阳唇角的弧度浅浅地绷着,虚却冷不防地笑了起来。

她手里的刀漫不经心地翻转着,并没有刀刃向前的打算,神情看上去轻松自如。

“你站在哪一边来谈判?”

“我可不是来谈判的喔。”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想亲眼看这颗星球要怎么毁灭?还是想看看你爱的人类怎么一个个赴死?”

“都不是。”

龙穴此刻还不间断的喷涌着小股能量,如绚烂洁白的光辉洒落在一地凄凉的血海之上,星星点点的光斑溅落在她们如出一辙的浅色长发上,细微的光芒残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