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醒过来之后一定会难受吧。

就连他一时都叫不出口这声“师兄”,其他两个人大概更加不可能开这个口。至于那位小师妹,桂基本也没和见回组打过交道,所以也没渠道弄清楚她所讲的是否确有其事。

什么前奈落三羽,老师在监狱里教导过的孩子,这种事听起来倒不是不可信,只不过会让他有些不安。

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明明是幕府藏匿的暗杀组织,为何会为了带走老师倾巢出动,可惜一直以来都没能找到答案。

现在疑问也变得越来越多。说到底,老师为什么会和天照院奈落扯上关系,又为什么会说奈落的首领是他们的师兄?既然是师兄,又为什么会把老师——

想不明白。

而眼下也并非谈话的好时机。

为了时刻注意着高杉,让他不要跟这位“师兄”不起冲突,就已经费了桂太多精力,更别提他们的老师不知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而本该清楚事情原委的银时一个字都不讲,那位“师兄”也根本不主动和他们交流,小师妹信女知道的也不多,言语中还有所隐瞒。

“……我知道的也不多,怎么说都是——”

信女似乎瞥了那个仿若自闭一般的灰发男人一眼,叹道。

“由我做这个讲述人不太合适。”

高杉似乎也没兴趣和桂解释那些复杂陌生的词汇。被银时打晕之后他醒得很快,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过于冲动,就冷着一张脸占据了房间另一个角落,只有医疗兵出来时他才会问几句,除掉那次呛声,其余的时间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一个。

最难搞的三个人各霸着一个角落,谁也不搭理谁,桂也拿他们没办法。

直到听说松阳的状况好转,他悬着的心算是落地,这才有多余的心力去管这些令人头疼的人际关系。

“……不管怎么样,既然老师这么说,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师兄,师兄对我还有印象吗?”

不耍宝的桂端起一副正正经经的架势,倒还有些作为头目的可靠感。

胧缓慢地眨了下眼,意识到对方是在和自己搭话,肩膀不自觉僵硬起来。

——松阳抓着他跳下来的时候,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脚踩到冰冷的地面时,他身边的人踉跄了几下往前栽倒,他还没来得及去扶,那个银发的男人先他一步把人抱了起来。

老师在流血。

他望着松阳周身大片蔓延开的血迹发怔。

老师的伤……为什么没有愈合呢?

是虚做了什么吗?还是——

是我没来得及阻止吗?

银发的男人一眼都没看他,抱起人就往前跑,他如游魂般跟了上去,一路跟上了鬼兵队的舰船,看着松阳被送进医疗舱,他还依旧出于思维停滞的状态。

老师她……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从上船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关注过其他的动静,如若不是桂突然靠过来,他眼里或许都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