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的脑袋真的有那么好砸吗,你这笨蛋。”

“文学课苦手的银时才是笨蛋。”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想把历史课本当粮食喂给阿银啦。”

“哦。”

“哦你个头,烦你。”

“银时好像闹脾气的小孩子喔。”

“你才是感情迟钝的小孩子,啧。”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后半夜,松阳虽然没什么困意,但这几年也习惯了人类的作息时间,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银时那边窸窸窣窣的有了动静。

他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见松阳待在原地没动,又停下脚步,向她这边望,只是眼神不与她交汇。

“不是困了么,还不走?”

“这就过来。”松阳小跑几步追上他。

银时一贯走得慢,很快就落在松阳身后几步。私塾集体活动时他就喜欢一个人慢吞吞地吊在队伍末尾,不跟前面闹腾的小鬼们凑一块,也不爱跟她一起走,松阳也从不担心他会跟不上来。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今后他也能一直这样坚定走下去吧,她想。

——当晚她做了梦。

松阳其实很少做梦。幼时记忆太久远她也想不起来,坠入那片奈落之中后,她也不怎么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

杀完人之后她经常会变得很烦躁,这时候除了发呆,也没有别的排解方式。

岁月太过漫长,对她和虚来讲时间的流逝毫无意义,偶尔她会连着好几日甚至好几周就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一动也不动,像是死去,却又距离死去遥不可及。

在来到松本村之前,她都不记得人类的做梦是种什么感觉,所以她在长久以来第一次做梦时,觉得十分新奇,醒来之后想讲给银时听,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银时,我昨晚好像梦见你了喔。”

“啊?梦见阿银在干嘛?是不是阿银打败你啦?”

“想太多。”松阳笑着戳他的额头,好让他认清现实。

“现在的银时还做不到呢。”

“是你说做梦的嘛!”

银时不开心地撇嘴,见她出神,又忍不住问。

“所以能到什么内容啦?”

“忘记了。”松阳略有些苦恼地蹙眉。

“明明刚醒的时候还记得,现在忘得一干二净……真奇怪。”

“梦就是这样,别想太多啦。阿银也总是记不清自己做的梦,明明觉得是好梦来着……”

“银时的好梦是什么样子呢?”

银时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耳根,恼怒地瞪她一眼。“都说阿银不记得啦!笨蛋笨蛋笨蛋松阳。”

虽然他的表情完全不是像忘记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