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也这么折磨人,真是坏心眼。”朱红眼线一挑,次郎太刀以撒娇般的声音追问,“次郎很能干的哦!嘛,只比哥哥差劲那么一点点吧……所以主公呀,要不要试着喜欢人家一下呢?”

“’试着‘?”

由于醉意而吐字不清,昏昏欲睡的审神者把灼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尾音含混地回应着期盼。

“这样的话,不可以哦。”

“啊,果然——”

“吓到了吗?因为我,本来就很喜欢次郎的呀。”

为了摒弃那些琐碎的杂音,付丧神的脚步逐渐停住了。

有多喜欢……不,应该说,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呢?

“居然在这里碰见,真是巧啊。”

还未能将纷乱心绪组织为语言,意料之外的少年清音在近旁响了起来。次郎太刀愕然抬头,残余的醉意逐渐在夜风里散去了。

“时政的,神官大人?”

他下意识抬手,试图稍微掩住怀中少女面部,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被嫌弃了的神官似乎毫无所觉,脸上依旧是温和的浅笑。

“喝多了吗?好大的酒味。本来把你们送到新主人手上时没能面对面交接,我还担心磨合会出问题。现在看来,相处得很不错嘛。”

没等花魁打扮的付丧神答话,少年紧接着追问:“为审神者洗尘接风的酒会,只有你一个人吗?独占可称不上值得赞许的举动啊,次郎。”

“人家哪有——”

一只冰凉的手从怀中无声地伸了出来,五指虚虚覆在次郎太刀的嘴唇上,把未出口的话按了回去。

“时政的家伙,又是你啊。”

少年用展开的白扇遮住下半张脸,微微睁大的眼瞳里意味复杂。万屋的街市上人来人往,只有这一方角落,像是被无形之幕隔开了一样,连空气都是沉重的。

“您还真是冷漠。这用词也太不友好了,既然有缘相遇,理应告知我的名字……”

“没兴趣。”

黑发的少女吃力地支起上半身,把昏昏沉沉的脑袋倚在次郎的肩膀上。

“名字是用来分辨个体的标识。但时政派来的不论是你,还是其他的男人或女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容我提醒,您现在还享受着时政的馈赠,这种态度真的好吗?”

“啊,又来了。总是以施恩者自居,”被酒精染上一丝沙哑的声音,此时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苦恼意味,“明明不怀好意,却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是这点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