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几乎符合所有上世纪末中产家庭的审美,浅色的装修风格,流动的空间,一台复古的钢琴,窗边还摆了一盆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只是大概因为这里太久没人居住,枯萎黄褐色的枝叶上落满了灰尘。
如同祖母床下深藏起的木箱,经年累月才偶尔开一次,全是刺鼻的尘螨的味道。
正打量着周围的装饰和摆件,耳边传来了皮鞋与破败的木楼梯相挤压响起的“吱呀吱呀”声,她偏过头,看见Reid一边脱手套一边从二楼下来。
他说:“上面房间应该是属于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和他的父母的,东西都还在。不过看情况,这里已经,至少二十来年没人住过了。”
他说着微微抬起下巴指向客厅桌上两个纸箱,那是他二十分钟之前整理好的信件。
其中一个纸箱里装的是Allen 父亲从国外寄过来的家书,每个月一封,上面的内容枯燥无味,在Emily看来无非就是国外的一些小趣事和对妻子儿子的思念,不过每份信件最后这个男人都得提上一句让妻子多去看看年迈的父亲。
Emily飞快的扫视完最上面的两三封,就大概知道了后面的内容,箱子翻到最后,除了一张来自军方简白明了的慰问信,其他就是Allen 父亲战友的来信,比起官方的慰问,显而易见那些粗汉子的寥寥几语更显得真情实感。
另一个纸箱中装的都是断水停电的通知,时间再往后,就连税务局的人都不往这里寄信了。
Emily皱着眉头说:“Garcia查出来Allen Muhammad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常年在外服役,他的母亲则是百货大楼的销售员,但是在他的父亲死后,他的母亲曾经被当地的儿童保护协会三次指控家暴,可惜由于Allen 的不配合政府并不能采取措施。”
“这和Campbell一开始交给我们的资料没什么区别。”Reid说。
Emily摇摇头,继续说:“在Allen 十三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失踪了。”
“失踪?”
Emily“嗯”了一声,说:“还只是猜测,没有人去报警,所以警局里并没有文书记载,Garcia只是发现突然某一天起她的母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百货大楼、医院、超市购买记录、小镇上的食品店……这个女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联系上他们以前的邻居,有几个人说镇子上的人都怀疑她和一个西班牙男子私奔了,你知道,他的母亲名声本来就不好,经常无缘无故的消失三五天,大家也没多想,还祝福Allen 脱离了她。自那之后,Allen 老年痴呆的祖父就搬过来和他一起居住,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Reid一怔:“也就是说从那之后这个房子就应该只有两个人在生活?可是……那也说不通啊。”
“什么意思?”
Reid想了想,重新翻出纸箱中的水电收据单。他说:“按照联邦对上世纪末人口平均资源使用情况调查的数据,即使包括洗澡、食用等各种项目,弗吉尼亚州每人每月平均用水量最大也只在2吨左右,再加上当时遭遇的自然灾害导致的缺水状态,他们家的用水量只会更少,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