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终于好起来时,他才着实松了一口气。赤司征十郎在冬花身边暗中布下了不少保镖,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应该说他也很赞同这样的做法。
后来冬花约赤司征十郎到洛山旁的咖啡厅见面,他也从Winter Cup以来第一次见到她。
她瘦了很多,原本脸颊上可爱的婴儿肥弧度消失,下巴实在尖俏得有些过分,整个人的身形也相当单薄,脸色苍白到下一秒在空气中透明消散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多谢赤司同学的心意,但这个过于贵重,我不敢接受。”冬花一面说着,一面把礼盒推回到他脸前。
于是他的视线随着赤司征十郎一起,转移到少女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上。
无名指。
赤司的心口突然被一种不可名状的不知名情绪填充饱胀,酸涩得让人忍不住要落下眼泪来,他怔怔地看着少女葱白指根上的光华,突然想起在他的生日宴那晚,他的房间里,醉醺醺的少女满颊绯红,绵软地抱着他的脖子傻笑。
赤司一边替她摘下|身上累人的首饰,一边时不时侧头亲吻她的嘴唇:“这么开心?”
“这个!”冬花献宝一样把左手指背露到他眼前,中指指根的钻戒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少女满足地眯着眼睛笑,“我每次看到都好喜欢!”
“有了这个,我就是征君的新娘子……”她一边这样喃喃地说着,一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偏着头蹭了蹭便安然睡了过去。
“……”他长久地注视着少女娇甜的侧脸,好一会才纵容又怜爱地慢慢笑起来,他揉了揉冬花的脸,像是在承诺什么一般轻声说,“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他似乎对她许下了太多太多再也无法实现的诺言——去下鸭神社还愿也好,去探望妈妈也罢。
他透过赤司征十郎的视界,注视着冬花单薄挺拔的脊背,和更加冷然而不露情绪的脸……却从中看到少女正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无助地抽泣。
而他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就算咫尺之遥,也再不可能传达给她了。
大概是真的受到了良缘之神的怪罪吧,不光是冬花的愿望,就连他暗中许下的愿望也没有实现。
然而当冬花对那个人也展露出笑颜时,本来预想中的酸涩微乎其微,更多的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怅然。
[你——]
[好久不见,]赤司征十郎刚刚从病房出来,暮冬初春夜寒陡峭,他在干冷的空气中呼出一口白汽,脚步轻快,[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
[……你会对她好吧?]
[……]赤司征十郎乍一听这句话,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随后哑然失笑,[你居然也会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吗?像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程度的定理,没有必要再去证明了吧?]
[……]赤司没应这句打趣,语气依旧沉郁,[好好照顾她。]
赤司征十郎似乎比他做得更好,冬花比之前还要柔软一些,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事,他总想着给她造一栋金屋,让她无忧无虑地住进去,冬花只要在他身后就好,他会替她摆平所有的一切。而赤司征十郎却是直接将她领到人前,无言地站在她的身后,冬花一转眼就能看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