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被某个字眼不轻不重地拨弄了一下,赤司眼珠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地挑了起来,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孩子气的得意,随后又被他自己若无其事地压制下去。他温柔地摸了摸冬花的后脑,又侧头亲吻她的额头:“没关系,以后只要你想,我们都可以像今天这样出来玩。”

冬花不自觉眯起眼睛,顺从地仰着脸,被少年顺着眼角轻轻密密地吻下来,像一只在阳光中懒洋洋舒展身体的猫:“征十郎呢?也不常出来玩吗?”

赤司动作一顿,嘴唇慢半拍落到少女的鼻尖上,他伸手揉了揉少女手感极佳的金发,笑容中带着回忆时特有的惝恍:“妈妈还在的时候,经常一家去郊游。”

“……抱歉,”冬花倏地一怔,眼底映出少年近在咫尺的脸颊,她有些懊恼地咬住了下唇,“我一时……”

“没什么,”赤司和她额头相抵,倾下来吻了吻她的嘴唇,“只是突然有些遗憾——妈妈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接着,他像只护着幼崽的大猫,极尽温柔地将她抱到自己胸口,冬花怔怔地眨了眨眼,耳畔传来少年沉稳如同鼓点一般的心跳声,她愣了半晌,才恍然地弯起眼睛:“赤司夫人,一定是位非常温柔的人吧。”

话音刚落,在浓绿枝叶和灿亮阳光之间,突然“扑棱棱”飞来一只姿态优美漂亮的白鸟,在空中盘旋两圈之后恰巧端正地立到他们面前。阳光在缎子般的羽毛接连滑落,泼出一地碎金光斑,白鸟轻轻歪了歪脑袋,黑豆一样的眼睛湿润地注视着他们,目光看起来居然温婉哀切。

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温软的风拉扯着暮春的暖意,扬起地面上的落樱,拂起少女肩头的发丝,也承载起白鸟优美展开的翅膀。

好一会,赤司才张口截断流淌的沉默:“时间不早了,走吧?”

冬花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笑意,她握紧了少年的手指,最后深深地看向已经变得模糊的白点,跟他一起站起身子:“走吧。”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闲谈,直到吃了午饭,气氛才又慢慢缓热起来。

从吉野家出来,冬花接过他的钱包,装进自己的手袋里,扶着他的腰坐上后座,目光不经意一瞥间,却看到墙根有两只猫,正在亲昵地互相舔毛。

她立刻想到了自家那两只,伸手扯了扯赤司的衬衫下摆,语气轻快地跟他报告:“征十郎,最近四号和九号的关系和缓了很多哦!”

赤司蹬动自行车的动作一顿,扭过头来:“……真的?”

在赤司家住下之后,四号对赤司征十郎的敌意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还愈来愈强了,基本每晚赤司征十郎都是被四号奓着毛呲着牙,从冬花的房间“赶”出去的。

起初四号对整栋宅子都没什么好感,不过自从受到全体佣人无声的骄纵——具体表现为打破古董花瓶也不会被呵斥打屁股——之后,牠便肯在佣人们经过的时候,屈尊降贵地躺下,翻出肚皮,高傲地让佣人们在自己柔软的腹部中暂时忘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