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反驳否认的是一条类似“一加一等于二”的绝对定理。
冬花呼吸紧了片刻,脖颈的颜色还是控制不住地一层层愈加浓郁起来,她闭了闭眼,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地点头:“麻烦你帮我准备吧。”
“请冬花小姐稍等一下。”女仆立刻语气轻快地行礼回答,训练有素地转身走向旁边的茶室。
身旁的人离开,冬花立刻松下肩膀,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丝丝缕缕泄露出羞赧的情绪,她抿起嘴唇,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脖颈。
女仆的动作很快,不多一会就将泡好的茶和准备好的点心轻轻搁置在她面前:“之前冬花小姐说过管家先生的手艺很好,所以少爷嘱咐过我们,冬花小姐的茶都是由管家先生来泡。”
冬花动作一顿,缓慢地扭过身子,对她真情实感地点点头:“请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或者去休息一下?我吃东西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
“是,”女仆立刻鞠躬,像是随口一说,“少爷也是这样的用餐习惯呢。”
冬花:“…………”
是她的错觉吗?赤司家不是日本上流出了名的治家严谨吗?为什么女仆会这么……这么活泼???
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女仆已经又一次轻巧地离开了。
冬花:“…………”
赤司征十郎回家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他拉开门板,明亮温馨的灯光下,少女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坐在蒲团上。
少年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蔓延,另一种疑惑就浮上心口——表情的确是“你终于回来了”没错,但为什么……有点哀怨?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冬花是一个很坐得住的人,除却自身性格,从小被祖父磨练定力也占据一部分,然而现在——
她拧起眉头看着手中许久都没有翻动一页的书,上面的专业术语从她眼底一瞬而过,没留下半分痕迹,她叹了口气,扬睫看向腕表,现在是晚上六点二十五分。
距离赤司放学回家还有三十五分钟。
最初,冬花只觉得每每到了晚上六点钟,心情就如同被风托起的絮花一般,不自觉浮躁起来,于是她只能不明所以地将其归咎于情绪不明波动,并且试图强制性让自己从这种定不下心的状态中解除。
然而她又是冥想,又是听演奏会,但总是不得其法,心口依旧像揣了只不停扑腾的小兔子,颇有节律地鼓噪着她的心跳。然而后来冬花发现,要从这种状态抽离似乎也简单得很——只要那扇被她用视线描摹过无数次的门板从外面被拉开,然后红发少年披着些许朦胧暮色从门板后出现,闪着温润平和光芒的红瞳轻轻弯起,唇边笑意柔和:“我回来了。”
心口本来扑腾个不停的小兔子就会迅速而乖巧地趴伏下来,同时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和踏实,对赤司征十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被满足。坐在蒲团上的冬花怔怔地抚上心口,半晌才了然又羞赧地对他也绽出唇边的小梨涡:“欢迎回来,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