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

“……”穿着长睡裙的少女脸上还带着些茫然和迷糊,闻言目光登时一动,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生物钟。”

照顾了她将近两个月的少年没有戳破她过于蹩脚的说辞,只是勾着唇角对她一笑,目光向下,移到冬花在长裙角下若隐若现的脚,雪白的脚背和地板的颜色反差极大。他皱了皱眉:“虽说地暖还没有关,但是下次还是不要这样出来了,会着凉。”

冬花慢半拍地低下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穿鞋,她乖乖点头答应:“唔,好,下次不会了——欸?领带稍微……”

“什么?”赤司只歪了歪头,刚刚准备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领带,少女已经走过来,双手亲昵而自然地攀上他颈间的温莎结。

“后面稍微有点别住了。”冬花一面垂着眼睑替他整理,一面喃喃地回答。她自打受伤起就从没有这么早起来过,大脑深处还是一片混混沌沌,因而手指的动作也不那么利落,细白的指尖轻轻缓缓地在他领口忙活。

赤司的眼睫温和地垂着,澈透的眼底映出少女专注认真的神色,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来,喉间的凸起滑动两下,声音比清晨的空气还要清润:“谢谢冬花。”

“没有什么,”冬花替他整理完了领带的温莎结,又自然地扶住少年的肩膀,踮起脚尖,另一手抚向他的后脑,“还有头发,也有点炸炸的。”

赤司配合地微微弯下|身子,方便她的动作,碎发一晃,落在他愈发温柔的眉眼上:“很奇怪吗?”

“没有,”冬花仰着脸,手指穿梭在他后脑蓬松柔软的红发中,手感好得有点让人上瘾,她专心顺着,过了一会才轻轻回答,“不奇怪——唔,这就好了。”

身前的少女作势后退,赤司无端觉得一阵香软的风要就此抽离,没有丝毫停顿,他直接伸手勒住她的腰,轻巧地往怀里一带,随即另一只手也攀上她单薄细弱的脊背,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坚实身体就这样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拥了下来。

冬花只觉得眼前一花,鼻端浮着的、让她极为安心的草木香气陡然浓郁起来,整个人就突然被抱住了。身前是少年温热踏实的身体,她懵然眨了眨眼,试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征十郎?”

“嗯,”他从声带中振出简短的一声回应,随即用下巴爱怜地蹭了蹭她的发顶,“我七点钟就回来了。”

“……好,”冬花又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将尖尖的下巴搁置在他肩窝,“路上小心。”

“你在家也不要太累了,西园寺先生昨天有发东西过来吗?”

虽说之前在病房里发生了一次冲突,但冬花毕竟是西园寺家唯一的继承人,只过了两天,男人就如往常一般开始带着她参加高层的视频会议,冬花自然也没有说什么,这十几年来,她对待自己的父母,最擅长的就是一条锦被盖过一切。

“发了几个酒店的季度表。”冬花诚实地回答,目光在玄关的挂钟一转,“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学校吧,不要迟到了。”

“那,”赤司慢慢放开她,红瞳关切而眷恋地注视着她,勾起平和温馨的笑意,“再见。”——

“小征?”实渕玲央试探着叫出声,“在和谁聊天吗?”

“啊,”赤司立刻回神,抬起头就看到队友齐刷刷探寻的目光,他把手机锁屏之后重新搁到桌子上,语气有些轻描淡写,“是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