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赤司的生活也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变化,应该说在她彻底离开医院之前,他都会在结束篮球部的训练之后,来到冬花的病房里跟她说话,说是「说话」,不过因为少女现在还没有办法开口,也只是他在单方面地说而已。他离开也没有特定的时间,只以冬花在冷清安静的病房里睡过去为准。
轻车熟路地走进住院部,赤司向护士站的护士们打过招呼,然后在她们瞬间暧|昧起来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推开了冬花的病房。
“今天怎么样,还好吗?”对上少女看过来的目光,赤司立刻歪了歪头,唇角弯出温和的弧度。
“……”冬花的目光从他怀里抱着的玫瑰,慢慢转移到他坦然的脸上,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妙地露出了复杂的情绪。脖子有些僵硬,冬花点不动头,只能退而求其次,认真地对他用力眨了两次眼,算是一个肯定的回复。
赤司轻轻笑了起来,走过去将自己带来的玫瑰插到花瓶里,继而在她床边坐下,亲昵地捧起她的手,熟稔地从指根开始一寸寸按摩,直到冰凉的皮肤在自己手下温热起来,他才抬起眼睛:“今天有谁来看你?”
“……”她抿了抿嘴唇,目光从被玫瑰挤到角落里的矢车菊上一转,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指尖,在他早就摊平的掌心里慢慢写下,“阿市。”
“啊,”赤司毫不意外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呢,我理解。”
冬花一噎,当即把眼闭起来,准备用装睡来蒙混过关。
然而刚刚合上眼帘,她已经变得温热舒适的指尖却突然触上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冬花又立刻睁开眼睛。
“这个,特地从家里拿过来的,”赤司温柔地微笑着,眉眼之间也窥不出丝毫端倪……如果不是冬花听出了他犹如乐声的嗓音中几不可查的滞涩,“晚上陪着你。”
冬花撇了撇眼睛,目光复杂地看了被摆到自己枕边的异瞳小狮子一眼,又转眼看向少年略显黯淡的眼睛,她条件反射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刚一提气,腹部的伤口就闷闷地发疼,扯的五脏六腑都震颤起来。
她呼吸一窒,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苍白得像一张纸,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冬花!”赤司立刻紧张起来,扑过去神色担忧地攥起她的手,焦急又疼怜地擦去她额角的汗水,“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舒服?是不是吊针打得难受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冬花注意到他作势要去按呼叫铃,赶忙竭力摇了摇头,又拽着他的手腕往下扯,示意他看过来。
见那双红瞳看了过来,冬花咬住下唇,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疼痛偃旗息鼓,她慢慢缓和下来,脸色居然因为掺杂了一点少女的羞赧,而染上一层生动的薄粉。睫毛颤动两下,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冰凉潮湿的绵软指尖,准备在他掌心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