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闭了闭眼,眉宇间闪过一瞬而过的阴郁。本来以为只是司机一时起意想问勒索敲诈,但睡意褪去,他转念一想,那个叫佐藤的司机全部档案还留在这里,实名犯罪,连警察调查的时间都一概省去,他把自己暴露地这样彻底,只是为了钱——至于吗?
“再提醒你一句,”女人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唯一法定继承人,就算是出点什么丑闻,也够你我两家的股票喝上一壶了,哦对了,现在还要算上赤司家。”
主厅一片死寂,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像是要凝结成冰。
半晌,保镖终于听见男人咬着牙的声音:“现在立刻去报警,不能惊动任何媒体。”
保镖立刻打了个激灵,当即弯腰:“是!”
至此,西园寺家才算真正炸开了锅。
赤司征十郎到的时候,戴着白手套的警察们已经在了解情况,为首的警察缓慢下声调,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位是?”
“小女的未婚夫,感情很好,我刚刚通知他没多久,”男人脸上带着以假乱真的担忧,和刚刚比起来简直不像一个人,他红着眼眶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赤司的肩膀,语气有几分慨然,“这么晚还来一趟,辛苦了。”
赤司抬头注视他,平静的目光之下涌动着危险的暗流:“是我的分内事,请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在调取街道监控,”男人虚虚地拢着他的肩膀往回走,“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我知道你急,稍微等等吧。”
在警察看来,不过是一对和谐的未来翁婿,然而只有赤司征十郎知道自己的邮件箱并没有响起过,男人也心知肚明自己没有放出去过任何消息。
“请不要过度紧张,”为首警官搓了搓手,“京都的设施铺建的算是全面,相信西园寺小姐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然而他身边的技术人员却远没有他说得这样轻松。技术人员额角泌出细汗,目光死死盯住屏幕,抿起的唇线泻出慌张,他不信邪地放慢倍速,倒回去又重看了一遍,最后也只是怔怔地抬起头:“嫌疑人一直在兜圈子,对地形和基础设施也很熟悉,最后拐进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子。”
主厅又陷入一片寂静。
“抱歉,西园寺先生,”赤司征十郎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他鲜少焦虑到这个地步,极致的烦躁之下,他反而看起来比往常更平静,“嫌疑人没有发来什么消息吗?类似勒索之类的。”
“要是有就好了。”男人苦笑起来。
赤司当即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时间正在一分一秒过去,然而秒针的每一次走动都是未知的,男人显然还有什么信息没告诉他——或许是觉得不重要,或许不能在外人面前高声而语。
赤司征十郎睨了他一眼,男人还在警察面前演着父慈女孝的戏码,但他知道,他们两个绝不可能是一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