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面没有秒回,而是等上了一会。

【明石:我不这样认为哦,如果H子一心只想着S君的话,那么对A君干脆利落地拒绝就好了。】

【明石:既然有苦恼的成分,那么H子对A君也有感觉的吧?H子她一再向前辈你强调“和S君感情很好”,到底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催眠自己,或者是二者都有呢?】

新发来的两条消息近乎刺眼,虽然还是规规矩矩地用着敬语,却有一种叫人无法反驳的尖锐,她心绪杂乱无章,指尖动了动却打不出一个字,冬花咬了咬下唇,脸上是极度的茫然。

虽然她一直逃避,不愿意承认,但明石的一番话仿佛当头一棒,也像撕破自欺欺人窗户纸的一只手,刺眼的光突然照进来,把她从一厢情愿的梦里毫不留情地叫醒。

冰天雪地里温暖的身体和不厌其烦在耳边重复的话语,生病时流水般送来的名贵补品,一直在她身后温暖又专注的注视,还有今天,拍卖会上一眼就想到她的首饰,特意叫家里送来的粥……细细想来,居然有这么多了,像是无声的雨丝,在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温和地将她包裹住,耐心地融化她紧闭的心房。

冬花无措地攥了攥手机。

她对他,真的没有半点感情吗?

她一直没有回,对方也没有催促,冬花目光滞涩,慢慢挪动手指打下回复:【或许,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吧。】

对面很快回过来。

【明石:是这样吗?那么搞清楚之后,H子就可以豁然开朗了吧。】

这次冬花没有确切地回答,而是转移话题一样,自顾自问了句别的。

【冬花:明石さん,人们常说的,要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启新恋情——是真的吗?】

坐在书桌前的赤司征十郎手指一顿,目光在「忘记」两个字上转过,他迅速而敏锐地觉察出什么。

【明石:只在刻意忘记前一段感情的前提下成立吧?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次她回复的时间更长,赤司干脆放下手中的钢笔,摘下防蓝光眼镜,揉着额角等她的回复。

分针整整走了一格,手机才恍然震动起来,他立刻偏头去看。

【冬花:是这样啊,据我所知,H子不想忘记S君,相反的,她还想记住S君五十年一百年。】

原来是这样,只是这样……赤司突然明白了她一再拧巴的态度和对他的逃避,原来她只是害怕,接受自己之后会忘记那个人。

唇边不自觉勾起温和的浅淡笑意,他扬睫看向书桌上摆放的照片,里面的少女正伸手压住被风吹起来的长发,歪头对镜头露出甜蜜的笑容——这还真是,相当「冬花」式的纠结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