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抿住嘴唇,面无表情地想,不妙了。

东京尚未浓烈起来的暑气,过早地蒸热了少年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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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因为仅仅一通电话吗?”冬花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复杂,“我好像也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赤司垂着眼睑,唇边含笑,似乎沉进了某些回甘的记忆里:“不止,不过也是在那通电话之后,我才知道冬花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不近人情,实际上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而且……”

“而且?”冬花不由重复了一遍,扭头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

“咳,”赤司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目光微妙地转开,耳垂染上薄红,“而且、冬花很可爱。”

冬花感觉手腕登时一个不受控制的哆嗦,眨动的眼睫突然像是受到惊吓蝴蝶闪动起来的翅膀,目光突然跟他对上,又立刻被烫到一样移开,冬花张了张嘴,惝恍地发觉嗓子有些黏:“啊……谢谢。”

话出口的下一个瞬间,冬花就后悔地想直接钻进床底下:谢谢是个什么答复啊!

赤司看着她立刻涨红的脸颊和眼底懊悔挣扎的神色,怔了一怔,随后勾着唇角笑起来,善解人意地直接把话题翻了页,从桌子上摸了一只丝绒首饰盒出来:“听说冬花要去给平川前辈的班级做伴奏,这个送给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样式别致的钻石耳链。

冬花愣了愣,随后目光微敛,把盒子推了回去:“只是去做歌唱大会的伴奏,又不是什么郑重的赛事,多谢赤司君费心,但是我不能收。”

“可,”赤司有些为难似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盒子,“我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冬花,是特意买来送给冬花的。”

他知道,这种下意识的、又渗透在生活细枝末节方方面面里的惦念,是冬花最招架不住的温暖,而且他也不是信口胡说,那件耳链,他从拍卖会上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她。

果然,他看到冬花的眼睫颤动两下,似乎是有些松动。

他趁热打铁,将盒子又推回去,语气放得很轻:“上一次的礼物,冬花没有收,就当这幅耳链是你上次生病时,迟来的礼物吧?”

空气静静地流动,细微的尘埃被余晖所染,仿佛漂浮的金粉,沉默半晌,冬花叹了口气,将盒子接了过来:“谢谢赤司君,回礼不日送到府上。”

赤司的红瞳立刻绽开暖意,他仿佛没听见冬花的后半句,语气轻快地说:“戴上试一试?”

“现在吗?”冬花眨了眨眼,她现在手脚还犯懒,对于能不做就不做的事情,还是少一件的好,“抱歉,现在还有些累,等歌唱大会当天,一定会好好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