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被他看得极不自然……即使她和征君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的征君也没有这样长时间的,缱绻地注视着她过。

“这个,”冬花终于想起自己的流程,计划从一开始就被打乱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她抿起嘴唇,把包装礼盒拿上桌子,滑到他脸前,“多谢赤司同学的心意,但这个过于贵重,我不敢接受。”

赤司征十郎看着面前的礼盒,又面色平静地打量少女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并没有出声。

冬花看着他熟悉又透着隐隐陌生的眉眼,暗自舒了一口气,在酸涩涌上眼眶之前,赶忙压下泪意,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今天请赤司同学出来,其实是要商议一下以后的事情。”

“赤司同学作为一个未婚夫而言,实在是没有话讲,我认为你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那些补品厨房的人都已经跟我说了。”冬花无意识转了转手上的钻戒,这已经成为她的一个习惯性小动作,只要紧张时就会不自觉发作,似乎是想从钻戒上汲取谁的温度一般,“但与我订下婚约的并非赤司同学,你也不必一直被这张不属于你的契约禁锢着做这些事,我病中时,你天天来探望,很辛苦吧?”

赤司征十郎突然被她话里某个不经意的字眼挑动神经,眼皮一跳。

“如果会被‘球场情场双失意’这样无稽的讨论困扰的话,我们也可以将这样的关系再保持一段时间下去,但是赤司同学也不用困扰,在假装保持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冬花端起咖啡杯,浅浅呷了一口,随后扬起眼睫,有几分期待地看着他,她自认推心置腹,提出的方案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冬花想要解除婚约吗?”半晌,赤司征十郎才垂着眼睑应声,精巧的银质小勺夹在修长指尖,看起来很有美感。

“解除婚约?”冬花一愣,像是突然才想到这个选项,随即眼睛微不可查地一亮,“可以吗?”

赤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冬花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被他的眼神盯得低下头去,空气突然粘稠起来,过了好半天,冬花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准备以工作为由离开。

然而刚刚抬起头,搁置在桌面上的手就突然被他捉住了,冬花一愣,而后条件反射地往回抽:“……赤司同学?!”

那点奶猫一样的力气对他而言毫无压力,他将少女整只左手都包进手心,感觉到钻石微微切割的痛感之后才抬起眼睫:“我觉得,冬花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呢,去冬花家里探病,送补品和礼物——我并非被契约捆着……倒不如说我对此甘之如饴。”

“赤、赤司同学……?”

“冬花,”他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红瞳中像盛开了漫天遍野的山茶,“那么,请给我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吧。”

挣扎的动作彻底停下,冬花怔愣地看着他,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至此,那份深远的悲伤才被恍惚间洗下去一些,露出之前娇甜少女的神色。

看懂了她的眼神,赤司好整以暇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先一步按下了她条件反射的抵抗:“我、和他的确是双重人格没错,但我们的情况要更特殊一些,我们两个共享一份记忆,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