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坐在三楼的会客厅里,看着一波又一波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来往于她的房间里,却只能暗自心焦。冬花病得最重的那段日子,成天喂不进一点东西,只靠打营养针,他拿来的大堆大堆的补品,她也只是浅尝一小口就撇过头,再由女仆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虽然知道她只是受打击太大造成的高烧不退,但幼时医生在母亲病床前来往的画面还是无法控制地跟面前的景象重合。他最厌烦的无力感袭来,恍惚之间,好像死神的镰刀从母亲体内抽出,准备再一次无情地挥向少女。

西园寺家的家庭医生一再跟他保证只是高烧,但他担忧到提心吊胆的地步,还是把自己家里的一众家庭医生也叫来。他每天都一遍一遍地跟女仆确认她的情况,却当真没有走进她的房间一步过。

所幸最后慢慢好起来了。

得知她体温终于回到正常范围的赤司征十郎几乎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大石落下,当天送了更多的补品到西园寺家。

他走出餐厅,一个穿着黑西装,面容严肃的男人早就等在门边,见状马上迎了上来:“少爷。”

赤司一见他便了然地点了点头:“西园寺小姐已经回家了吗?”

“是,小姐今天只是坐车在街上转了一圈,”黑西装男人从内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牛皮纸袋,“还去河边走了走,救了一个自杀的男人。”

“自杀的男人?河边?”赤司皱起眉头,“小姐沾了水吗?”

“是她的司机,”黑西装男人把纸袋里的照片倒出来,神情恭谨地送到他眼前,“小姐救的就是这个男人。”

赤司接过,一张张翻看手中刚刚打印出来的照片。

刚开始几张还只是冬花的单人照,照片画质清晰,少女苍白的脸颊和细瘦的身形在风中一览无余,赤司近乎眷恋地看着她,指尖描摹着照片上少女的脸颊,声音浸透了疼怜:“居然瘦成这样,送去的东西恐怕还是没吃……吃不下吗?”

黑西装男人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丧失听力。

然而照片越翻往后,赤司的表情就愈加紧绷,直到看到少女和那年轻男人距离极近的对视,以及那男人亲吻她的手背的画面时,他眼底彻底晕出暗色。

纤瘦明艳的少女,俊美挺拔的年轻男人,他们身后还是一片旖旎缱绻的温柔黄昏,加之赤司家高档相机的强大画质,看起来简直像是文艺电影的海报。

把照片收好,他沉着脸,对黑西装男人点头:“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吧,务必记住,西园寺小姐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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