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注视着她,半晌,唇畔抿出一个虚弱透明的笑容,声音嘶哑到听不出原本清甜的少女音色:“谢谢你园子,我只是发烧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
园子把慰问品交给女仆,继而满脸担忧地坐在她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而后伸手拨弄了一下少女散乱的额发:“总是拖着也不行啊,要不让侑士帮忙请位大夫来吧?”
冬花闭上眼睛,动作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不用麻烦。”
“对了,赤司没来看你吗?”园子无知无觉,仰着头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房间里有任何一样慰问品,语气中不由带了不可置信和隐隐约约的不满,“那家伙的比赛早结束了吧?你病成这样他也没来看你?!”
站在一旁的雪子从「赤司」几个字的音节一出,就心口猛地一沉,心说:“坏了!”
果不其然,刚才还对好友勾着唇角微笑的少女突然一僵,弧度瞬间就恍似画上去的面具一般,半晌,她才侧了侧头,透过窗户看向窗外贫瘠枯黑的凛冬,轻轻开口:“是我不让他来的。”
“啊?为什么?他惹你生气了吗?也不能够吧!”
话音落下许久,侧着头的少女还是没有回答,直到铃木园子都要摸着后脑,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往回填补的时候,因为生病而嘶哑的声音才慢慢响起,然而却是答非所问:“有时候,真的很敬佩小兰呢。”
“小兰?”园子一愣,随即给她掖了掖被角,“你想她吗?要不我现在让司机去接她?”
“不用,”冬花闭着眼睛摇头,“东京到京都未免太远了,她还有家里的事要忙吧?”
「“那我就等。”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
其实仔细想想,她现在的处境和毛利兰何其相像,只不过,她守着含苞待放的希冀,而她守着枯槁凋零的旧人。
“你说——”她侧着头,去看床边小柜上摆放的小天使夜灯,目光似乎落到了实处,却又好像只是飘忽在半空,“是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痛苦,还是得到了又失去痛苦?”
园子毫不犹豫:“那当然是得到了又失去嘛!”
于是她便抿着嘴唇笑起来,无措中还含着一丝得意,冬花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之前就闭上了眼睛:“对吧?”
又过了几天,冬花终于能够离开终日缠绵的床榻,体温也趋于正常。
她整个人瘦下去两大圈,本来就盈盈一握的腰现在更如同一张纸一样薄,之前的衣服穿上都显得宽大空荡。冬花的脸色依旧一片惨白,甚至在光线稍强的地方显出虚弱的透明。
一天傍晚,冬花吃完小厨房送上来的粥,看着窗外血一般的黄昏,突发奇想要出去转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