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浴室的门打开,泻出些许潮湿的水汽。

“原来在你这里。”光着上身的红发少年走出来,拽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大概是怕水珠掉到床铺上,他只是站在床边擦头发,“我的睡衣。”

“嗯,”冬花没忍住,刚一张口就又打了个哈欠,她软软地眨动两下眼睫,企图把困倦的水汽全部眨走,连声音中也含了浓重的睡意,“我只带了一件睡衣,还被四号蹭的都是毛——你再去拿一件吧?”

说是睡衣,其实也就是一件普通的纯棉短袖。

“嗯,”赤司屈膝在床沿坐下,屋子里的空调打得足够大,即使光着上身也不会冷,他随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冲她的笔记本抬了抬下巴,这样近的距离,却也没有直接扭身去看屏幕,“在做什么?”

“看看财务报表,马上就好了。”冬花又敲了一下空格键,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尽头,她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此时此刻,那股刚刚还汹涌澎湃的睡意突然就这样蛰伏下去。

冬花:“…………”

冬花:“工作时期指定困意提供吗?”

既然已经不那么困,冬花干脆地把笔记本按合,随后目光不经意一瞥,扫到了少年纤瘦但肌肉线条极为流畅漂亮的后背。冬花愣了两秒,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利落地翻身下床:“征君,我有东西要给你。”

“嗯?”本来在处理邮件的赤司抬头,刚好捕捉到少女从行李箱里拿出什么的画面,“这是…?”

“按摩精油。”冬花语气轻快地回答,像是丛林中恰巧吃到一颗甜果子的小鹿,“正好你还没穿上衣服。”

“……你会按摩吗?”赤司感觉到她在自己身后直着腰跪坐下来。

冬花先是随意按了两把他的肩膀,随后才拧开了精油的盖子,滴在手上搓热:“是雪子阿姨教给我的,来东京之前一直有点失眠,雪子阿姨帮我按摩了一次之后就好很多了,应该有用。”

而她的手艺居然真的还不错,常年修习钢琴的指尖非常有力度,紧绷的肌肉好像在她滚热的掌心里慢慢松开了桎梏,里面纠缠虬结的疲惫也在她手下化开、消失无踪。

赤司征十郎闭上了眼睛。

“对了,”她又滴了些精油,擦出悠久和缓的花草香气,几乎让人昏昏欲睡,而她的声音也含了某种本人也觉察不到的惴惴不安,柔软得像一朵随时就要坠落的云,“征君最近在忙什么?”

她之前看到文件后缀的打开时间——最近一次就是昨天。

赤司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后才开口:“Winter Cup和学生会那边,比赛期间,家族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他不想说。

“啊……这样。”冬花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