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他稍微有些长的额发,赤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本来想到时候再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想想,还是问问你比较好——你还记不记得在下鸭神社,我们说好的等毕业之后就结婚?”
“当然记得,”冬花先是羞赧地抬起头来看他,而后才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有些紧张地按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那你的意思是……”
“紧张什么?”赤司失笑,轻轻把她按回自己肩头,“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年订婚吧。”
“……欸?”冬花立刻怔愣地瞪大了眼,某个字眼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她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歪了歪头,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空白。
赤司勾了勾少女软嫩的耳垂,俯下身亲吻她的嘴唇:“不愿意吗?”
“!!!”冬花立刻会意过来,把眼睫眨成扇动翅膀的蝴蝶,她伸手扶住少年的肩膀,又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脸颊早已经发起滚烫的温度,声音比起蚊呐也强不了多少,“我、我没有不愿意……”
“那就是愿意了,”赤司眉尾一挑,“这样就好,父亲和我会一起去给西园寺老夫人贺寿,到时候我就向西园寺先生求娶你,好不好?”
冬花被他一句话说得心潮起伏翻涌,脸上发热,垂着眼皮稳定半天,也没能把剧烈鼓动的心脏安抚下来,最后还是靠进他肩膀,沉默着点了点头。
“对了征君,”冬花勾住他的小指晃悠,“说起下鸭神社,我们什么时候去还愿吧?”
“还愿?”赤司征十郎正在专心把玩她的长发,铂金色的柔韧长发触感很好,穿插于指缝中间时,简直像是流过了一捧细细的水流。闻言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这个不算太着急,稍微等一下好不好?订婚的很多东西都需要提前准备。”
“现在就开始准备吗?”冬花咬住下唇,小声问道。
“就算不关乎赤司和西园寺的家族分量,我也不会给你一场粗糙赶制的订婚礼。”赤司征十郎玩上了瘾,干脆让她坐到自己身前,给她编起了辫子。
冬花心里突然瞬间就被饱满的情绪塞满了。和习惯定有长久计划的赤司不同,她的时间表最长时间只有一周,一周完结再定下一周,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但西园寺冬花的确是现在连理想的大学和专业都没有头绪。换言之,和她在棋盘上细小缜密的风格不同,冬花在生活中却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类型。
毕业对她而言很遥远,所以和「毕业」捆绑在一起的「婚礼」就会很遥远,这也是冬花在下鸭神社会轻易颔首答应他的缘由之一。而赤司却突然把时限缩短到了今年,如今还将将逼近了年末——一种紧迫感突然无法控制地袭上了心头,不安有,期待有,紧张也有……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催生出一股无可比拟的幸福和满足,她就是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之下,眼眶一红,然而又同时不自觉弯起唇角,在本人还没有意识到时就勾出一个柔软甜蜜的笑魇。
“征君。”她任由他在背后一本正经地给自己编辫子,轻轻开口,音节颤抖地叫了他一声。
“嗯,在这里。”辫子终于完工,赤司从手腕上褪下一只小小的黑发圈,给她牢牢地绑在发尾,随后就用那一小撮绒绒的发尾轻轻扫了扫她的耳垂,“编得怎么样?”
冬花应声低头打量垂在肩膀上的辫子,其实并不算十分整齐,起码比她自己编的要差一些,长长的发辫时松时紧,还有一些没有梳顺的碎发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