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倒在赤司身上必不用说,她能够感觉到少年身体已经紧绷起来,冬花垂了垂眼睛,却只看到了他绒绒的发顶。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冬花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能叫!千万不可以叫出来!西园寺冬花,你要让赤司君名声扫地吗!
拼尽了大家闺秀的涵养和名媛的端庄,冬花将冲在喉咙的那声尖叫狠狠地咽了下去,她双手抓住了身后的办公桌边沿,一点点把自己从赤司腿上抽开。
双脚终于触及到地面之后,她当即弯折下|身子,对赤司行了一个最标准不过的鞠躬礼,大概是顾及着门外还有人,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也不影响听出其中的惴惴歉意:“对不起赤司君!都怪我一时疏忽,居然导致了这样荒唐的事情。”
而正被她致以诚挚歉意的少年还坐在办公椅上,除却身上衬衫的褶皱,几乎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什么。赤司征十郎握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眼下微妙地铺了一层水红。
方才饱嫩的稚白就悬在他的眼前,清新蜜甜的柑橘香气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凶狠地侵入了他的嗅觉,他当时做了什么?应该只是愣愣地眨了眨眼,睫毛居然就这样触及到了少女紧绷的衣料。
“不是你的错,”赤司从办公椅上站起,同样对她鞠了一躬,“刚才是我冒昧了。”
冬花感觉到眼前的阴影变化,闭紧了眼睛将身子躬得更低:“不不不,赤司君明明是要帮助我的好意,是我自己的失礼,居然,居然……”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音节都抿没在唇齿之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眼。
赤司征十郎对她请了请手:“西园寺,还请站起来吧,这种事情,吃亏的是女孩子,是我要说抱歉。”
冬花小心翼翼地直起一点身子,悄悄掀开眼睫瞄了他一眼,少年皮肤瓷白,耳垂也如白玉一般,因而水红颜色铺在上面就更加明显,冬花呼吸一窒,本来就剧烈的心跳鼓动得更加迅猛起来。
啊,赤司君,害羞了……
这样的念头盘旋在心头,久久不曾散去,冬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迅疾地席卷了全身,她愣愣地伸手贴住了心口。
从第一次听到「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起,他在冬花心中就变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标签——这个人是无敌的,他没有错处,知礼守规,完美得近乎可怕,几乎超脱了人类范畴。
然而今天她才讶然发现,赤司征十郎并非标签,也不是完美的神祗——他不过只是一个同龄少年。
晚夏朦胧的傍晚,瑰丽的霞云铺在天际,映在窗玻璃上,反射出一种甜蜜的光线,空气慢慢发酵,像是掺杂了甜酒的橘子汽水。
西园寺冬花就是在这样一个傍晚里,措不及防又无法拒绝地一头撞进了少年蓬勃滚热又真真切切的血肉里。
赤司依旧保持着以往的面无表情,但一些不必要的小动作却是着实增加了很多,他对冬花点了点头,然后俯身替她把那把椅子拉起来:“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冬花先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而后那句话才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抿了抿嘴唇,视线无法控制地飘向了少年绯红的耳根。
她克制着想要捂嘴的冲动,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