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头,却又不知道这种不对劲来源于哪里。

祖父动作略重地放下茶杯,便看到对面的红发少年动作一顿,接下来便同样放下了茶杯,两手撑在大腿上,一副准备倾听什么的模样。

——居然敏锐到这种地步。

祖父面色复杂地侧眼看了一眼冬花,却发现她还在一本正经地盯着地面出神,一时有些气结,老人轻轻拍了拍大腿:真不知道这傻姑娘怎么招惹来这样的人,她父母挑人的时候也是闭着眼吗?虽然优秀,但如果用看待冬花未来丈夫的角度去看,他是否真正适合冬花还未可知。

“听说赤司君从国中起就一直和冬花一个班了?”祖父突然开腔。

“是这样没错,”赤司低下头,礼节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平日里也经常承蒙西园寺同学的照顾。”

冬花眨了眨眼,这就是一句完完全全的场面话了,要说她照顾赤司,还真远远不及赤司帮她的。

身边的祖母侧着脸,无声地用眼神询问,冬花摇了摇头,悄悄伸出食指指了指赤司,再调转方向指指自己,又左右摇动两下,祖母向来明白她的小动作。但冬花却疑惑地发现祖母并不像平日里一般揶揄地微笑着打趣她,而是若有所思地转回了视线。

“西园寺同学,是这样没错吧?”

冬花蓦然回神,怔怔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赤司一看她睁大了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就知道她刚才肯定在走神,但也不恼,相反的,他甚至觉得少女的难得出现的幼态堪称可爱,于是柔和下声线:“我和西园寺同学多次对弈过,她的将棋技艺十分高超,我想就算是专业的将棋手与她对弈,肯定也要费一番工夫吧。”

冬花的将棋是祖父一手调·教出来的,向来是他难得炫耀的骄傲,一直沉着脸的老人家终于露出一点吝啬的笑意:“赤司君谬赞了。”

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愉悦。

冬花对赤司夸奖自己的将棋技艺,以及祖父难得露出的微笑没什么反应——帝光学子都知道,赤司征十郎把西园寺冬花“百战百胜”的招牌踢得粉碎,而且至今败局也没有逆转,少女有些困惑地皱起眉——他到底是在夸谁?

祖父祖母终于到时间回房间睡午觉,冬花被他们回房前意味深长的注视搞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什么也没问,乖乖地行了礼,轻手轻脚地把赤司带到院子里。

一场互相试探的会面终于结束,冬花只是坐在一边都觉得全身骨头都不堪重负。然而身边真正一直与祖父互相客套的赤司却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模样,冬花侧眼瞄他,真情实感地认为赤司征十郎,他可能真的是没有短板。

“怎么了?”赤司注意到她的注视,转头与她对视。

冬花突然跟那对赤金异瞳对上,不由一时呆愣住,她看到那对泛着宝石光泽的眼睛里,纯黑的针状瞳仁以一种无法忽视的速度扩散成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