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画下最后一个圆润而优美的英文字母,赤司收起书本,却没有像冬花一般立刻起身回寝室,反而往后一靠,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垂下眼睫。
近来的情况有些奇怪,如果硬要追溯,大概可以追溯到一个学期之前,西园寺冬花第一次不同往常来找他寒暄的那一刻。
而也就是那时候,西园寺冬花打破了他对她原有的所有认知,像是一朵闻名的花,之前总听说开得娇艳明丽,但一直没有仔细观赏过,而有朝一见,居然恍然发现那花与传闻不尽相同,却是别样风情。
他再次抬起头时,唇边已经似有若无地挂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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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寺内的日子枯燥而充实,每天睁眼是学习闭眼也是学习,除此之外最大的糟心事就是热,冬花擦去耳边的汗水,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平淡到没有起伏,也平淡到没有波折。
现在上的是自习课,冬花已经完成了所有课内任务,此时正在刷数学题——为接下来的全国竞赛做准备。
“西园寺,做完了吗?”
冬花刚刚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就听到旁边的赤司侧过头来问了一句,和冬花相同,赤司也是竞赛的参与者,然而题做了,却没有答案对,答案全扔在教学楼里。如今洛山的高一年级楼封·锁,数学老师也无法拿出答案,无奈之下只能请他们两个做完之后各自对,基本冬花和赤司两个人就可以做出一份标准答案来。
少女把自己的答题纸往那边挪了挪,身体也凑过一点,她脑袋不动,只有眼珠在两边周移,也幸亏她总是一脸面无表情,否则这场景一定傻到没边。
刚对到最后第二道大题的位置,下课钟声敲响,冬花恍若未闻一般继续完成任务,然而还没等她把被下课铃强行分走的注意力拉回,搁置在桌斗口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冬花一愣,条件反射看向赤司,而后者正用红笔勾画两人做题方法不一的地方,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赤司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示意她自便。
于是冬花轻声说一句谢谢,把电话接起来了:“喂,阿市。”
一直没有停歇的红笔尖一顿,持笔者大概想要掀动眼皮,但最后还是忍住,继续若无其事地专注于笔下的动作。
“嗯,在好好吃饭,你好啰嗦。”
“快热死了。”
“好呀。”
“那你等我。”
其实小泉芽衣会错认她跟男朋友打电话也无可厚非,因为她与电话那头的人交流实在太自然了,自然到光是看着其中一方,也能想象出两人之间的气场氛围何等和谐。
赤司征十郎唇边突然掀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他突然出声:“西园寺,全都没问题。”
“啊?啊——那就好。”冬花没意料他突然搭话,有几分慌乱地应了,“阿市,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