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相处十多年我现在才恍然大悟。
这番思考让我变得平静。“啊,不红了。”他食指还摸索着我眼角部位,我把他的手抓下,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现在有很多事要做了,第一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为白胡子老爹和艾斯少年举行葬礼。
那边的白团已经等了很久,那些悲伤的情绪一直维持到葬礼结束才汹涌爆发。
我们就那样站成两排,香克斯从中间走到尽头,他对那两块新的墓碑说话敬酒。我注意力却全在艾斯少年墓碑上的帽子与项链上。
那个项链被重新串起来了吗?是谁呢?
等我感受到白胡子海贼团的愤怒、不甘、悲痛等情绪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葬礼已经结束了。
正在跟香克斯说话的是我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时接待过我、后来慢慢与我混熟的不死鸟马尔科。
他是个很好的人,此时也被浓重的悲伤包围了。
我愣愣地看了一圈,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继续悲痛,有些人……有些人就是我了,我心情是莫名沉重下来的,没有原因,此刻心脏如雷打鼓似的,我干脆走到艾斯少年的墓碑旁坐下。
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吧?但我从见到他尸体的那刻就被吸引住了。
我想战争是会让人长大的,尽管我没有亲自经历。那些伤疤和不再跳动的心脏、逐渐干涸的血液,无一不在提醒我生命与死亡如此相近,只需要达成某个条件就轻松跨通。
这个死去的所谓“海贼王亲子”的少年不过二十岁,大好韶华在一场战争、一片火焰中燃烧殆尽。
那天龙人呢?八百年前组建政府的二十位先辈呢?一把火能烧干净玛丽乔亚吗?我的天,我这是什么叛逆的念头。我赶紧拍拍脑子。
这时骤然升起的一片白光包围了我,我惊讶地看着冲过来大喊着我的名字的香克斯等人,失去了意识。
睁眼就看到一张大脸的感觉很不好,像恐怖故事的鬼怪一直盯着你那样。我条件反射一把拍开医生的大脸,他吃痛地哎哟一声:“康斯坦西亚宫!您可算醒啦!”
我回到了我的世界,从医生口中得知我睡了一周,连累了一堆奴隶。哦,我的父亲只会在这些方面稍微急一急了,完全搞不懂处罚那些奴隶有什么用。
才一周啊……这个认知让我有点恍惚,在那边待了十多年后我都要把自己当做那个世界的土著了……哪怕不是天龙人,只当个普通人在雷德弗斯号上生活就已经足够快乐。
医生还在吵啊吵的,跟他太熟就是麻烦,我干脆叫被声音惊动的海蒂过来帮我把他打发走了。
我偷偷拿出香克斯的电话虫,打过去的时候香克斯似乎又在喝酒,甚至打了个饱嗝:“怎么了西亚?要来投奔我吗哈哈哈哈!”
他又在白日做梦了。但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真是……倍感亲切。我想到在那个时间陪伴了多年的香克斯、贝克曼、拉基路等人,无声地落下泪来。
电话虫这点真是不太好,连哭都模仿到位,那边香克斯肯定是看到电话虫流泪,忙问我:“西亚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