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又躲在润玉的衣领后跟着出去了。虽然听他们辩论政事也颇为有趣,但毕竟只能听却无法发表自己的见解,也是很郁闷无聊的。锦觅忽然想起她已许久没去过姻缘府了。不知道狐狸仙现在怎么样了,她决定自己去瞧瞧。
去往姻缘府的路上,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往常在前往姻缘府的路上有许多仙子宫娥嬉闹,如今冷清了许多。也是,火神二殿下的容貌曾冠绝六界,有他在时,那些仙子自是常来姻缘府讨要红绳,希望能得到火神垂青。他不在了,姻缘府自然门可罗雀。
没想到的是,当她飘至姻缘府时,仙子宫娥是没有,却多了不少年长的仙者。她落在房梁上,看见丹朱和那些仙者在说着什么。他们在向丹朱讨要红绳。
一群男仙者讨要红绳做什么,锦觅感到甚是奇怪。站在前头那南极仙翁不是早在十万年前就成婚了嘛,他与他夫人感情甚好,算是天界的佳话,他来做什么。锦觅侧耳倾听。
“……月下仙人,老夫今日前来为小女求取姻缘红绳,望仙人赐予一根,赠她一段好姻缘……”
“喏,” 丹朱从身旁的红线球上取下一截,“仙翁,不是老夫说你,求红绳可以,父母之心可以理解,但你若是为了攀上天帝用你女儿的幸福做筹码,老夫可就瞧不起你了。”
南极仙翁似是被道破心事,老脸一红,尴尬不已:“月下仙人此言差矣,当今天帝知人善任,好贤求治,对那已逝水神之女也用情至深,此情动天,何不为良胥?”
丹朱摇了摇头, 道:“您这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您也说了他对已逝水神之女用情至深,他能容许您的女儿踏进他心里一步吗?莫说他还没见过您的女儿,就连邝露,常伴他左右,待他细心至极,无微不至,他还不是像个石头一样冷冰冰硬邦邦的。”
南极仙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支支吾吾的对不上话来。
丹朱叹了口气摇着头,拍了拍南极仙翁的肩膀,“你若真想为你的女儿觅得一门好亲事,你大可直接上奏给天帝,他此人虽然对他至亲之人心狠手辣,但是对于你们一众仙家还是颇为公正的,你可让他为你女儿指配一门婚事。”
仙者接过红绳,沮丧地对着丹朱做了个揖,便转身离开。
“后面这些个,若是为了求取红绳去绑天帝的,也可以请回了,” 丹朱打着哈欠朝那些还围在周围的仙者们挥着手往外赶。
人皆散尽,冷清无声。
“旭凤啊,我的凤娃,你不在天界,我的姻缘府都冷清了许多,” 丹朱卷着他手里的红绳说道, “你看,这红绳都滞销了,” 他指了指满地的红线。
“这些新来的仙童闲散得很,又跟个闷葫芦似的,几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还是锦觅在的时候好玩儿……” 丹朱边说边望向立在墙角的那面昆仑镜。
昆仑镜里浮现出旭凤的身影,他此刻正在他与锦觅下凡渡劫时所住过的那山间小屋,他小心地擦拭着柜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而后又轻轻地摆回原位。旭凤看起来苍老了些,从前的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仔细,如今脸上的胡渣,身上朴素的麻衣,让他看起来像个平凡的山夫。
“唉……真是一段孽缘,苦了我这二侄子……” 丹朱望着镜中的旭凤心痛地抚着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