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擦的又轻又柔,仔仔细细把薛洋一脸血迹擦了个干干净净,也不嫌脏,擦完又把用过的帕子折好收回袖中。薛洋愣愣的搓着被他擦过的脸发呆,心道最近真是好奇怪,怎么一连遇到两个人碰他,他都觉得熟悉又莫名亲近,自己莫不是生了什么病,发了什么癔症吧?换做从前,又或者其他人,谁离他三步以内,恐怕早早就被打的哭爹喊娘,揪起来扔了,这两个人为什么他想厌恶,却根本厌恶不起来?
怀着一腔想不通的心思,薛洋一直到了兰陵都有些兴致缺缺,金光瑶先是派人给自己父亲禀报一声招来了薛洋,直接把人带去了自己住的芳菲殿。一连几天赶路早已疲惫不已,薛洋直接瘫倒在软塌上不肯起来,金光瑶吩咐丫鬟给他沐浴更衣他也不让,直说自己脸皮薄会害羞,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碰。
金光瑶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笑的不行,领他去了芳菲殿不远处的一座小楼,说是以后给他住,又吩咐人抬了水取了衣服,叫他沐浴后带他去兰陵城转转。
薛洋一听要出去玩,二话不说抓了衣服就去了内室,半个多时辰才晃悠着出了金光瑶给他住的长乐阁。
金光瑶倒是好脾气,一直坐着小厅等他,茶水续了三道,眉目如画的少年才带着一身水雾站到了他面前,身上黑色劲装换成了雍容华贵的金色雪浪袍,滚着细细的金边,胸口是一大朵金星雪浪牡丹图案,明眸皓齿若芝兰玉树,展颜一笑顿如朗月入怀,少年风流郎艳独绝,意气风发实在美极。
金光瑶开怀抚掌,发自内心的高兴:“薛公子换了身衣服我都要认不出来了,这金星雪浪袍穿你身上才是真的好看,不过还缺些东西。”他把薛洋上下打量一遍,对着门外丫鬟招手:“去拿朱砂过来。”
薛洋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敲桌子道:“我饿了,你快带我出去,还有,我叫薛洋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嘛,谁知道你薛公子喊的是谁。”
金光瑶摇头道:“以后相处时间还长,总不能直呼你名姓,你可有字?”
“字?什么字?”
金光瑶瞧他一脸迷茫,竟是丝毫不知的模样,轻声叹息道:“罢了,回头我与你另取一个就是。”说话间丫鬟拿了朱砂上来,金光瑶拉了他坐好,拿着笔正要冲他眉心下手,薛洋猛的往后一躲道:“你要干什么?点胭脂?我才不要,女里女气的。”
金光瑶无奈道:“哪里会女气,你怎么净胡说,既然当了我金家的客卿,总得要相得益彰才是,这朱砂只是一种象征,点了又有什么打紧。”
薛洋听他一番长篇大论,已是不耐烦至极,胡乱挥手嫌弃道:“那你快点,不然我一会儿要睡着了。”
金光瑶忍俊不禁,按着人仔细在眉心点了殷红的朱砂,这一笔下去更是如同九天下凡的金仙童子,欣赏完自己的杰作,金光瑶没敢再夸,怕他牛脾气一上来直接给擦掉,两人收拾停当,这才一前一后下山去了。
说不上来是不是因为金氏家大业大,处处彰显着繁华富裕的原因,兰陵城也要比别的地方热闹的多,夜幕将至,人流如织反比白天更多,薛洋一向独来独往,这样和别人一起出去还是头一次,大约是别扭小孩子的心性,遇见什么好玩的都要停下来看一会儿,又一脸嫌弃的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