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太阳太烈了吧,不然怎么会突然头晕的不可自抑,原来兜兜转转一切都是自以为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时光可以逆转,他可以重回过去,重活一回,却依旧阻挡不了薛洋该走的路,该有的命运。

来人只略微一打量,就收回了视线,毕竟双方都是陌生人,一直盯着看绝对不太礼貌,而面面俱到,八方玲珑的人,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晓星尘半垂了眼,显的有些泄气,跨出门外的一只脚不情不愿的又收了回来,他不出声,对方显然不觉得尴尬,扬是一抹恰到好处不会惹人厌烦的笑容,轻问道:“这里可是薛洋的家?”

晓星尘堵着门不走也不让,僵持了小半会儿颇有些自暴自弃的闷声道:“进来吧,他在屋里。”

一个迎枕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了过来,始作俑者怒气冲冲的喝道:“晓星尘你什么意思?我衣服都还没穿,你让谁进来了?”

晓星尘浑身一僵,慢腾腾挪了半边身子,一脸的冷清,不知道是被人砸到后背而生气,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而微微担忧。

薛洋胡乱穿了衣服下床,急的好几次才套对了袖子,他捏着腰带狠狠龇牙,对门口站着的晓星尘愤愤道:“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我还在睡觉,居然敢让别人进来,你看了我还不算,还要别人也来看吗?”

门外一步之遥的人仍然面带笑意,看了眼晓星尘冷凝的脸将心底疑惑压了又压,拱手作揖道:“原来这位就是明月清风晓道长,久闻大名,实在百闻不如一见,晓道长果然风姿无双,在下兰陵金光瑶,失礼了。”

对方自报家门,晓星尘再不说话已是说不过去,只得垂了头弯腰回礼:“兰陵敛芳尊美名远扬,在下早有耳闻十分佩服,薛洋...正是我身后这位,不知你找他可有什么事?”

他让出半边身子,薛洋正歪歪斜斜站在他身后,黑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其实若是银子也就好办了,晓星尘微微叹息,该来的挡不住,金光瑶找薛洋什么事,如今再清楚不过,可他又能如何,他拦不住薛洋,也拦不住金光瑶,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丢开薛洋自己走是暂时是不可能了,若任由薛洋随金光瑶去了金麟台,只怕下一次见面,又是隔着常氏五十多条人命的血海尸山,那么这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他依旧不会原谅薛洋,依旧对他的所作所为深痛恶绝,两人之间也再没有转圜之地。

薛洋瞪着眼不发一言,金光瑶倒也不在意晓星尘替他回答,只是好奇朗朗明月怎么会和人人避之不及的流氓在一起罢了。很快,他看着衣衫不整的薛洋,脑子里粗粗过了一圈两人的关系,悠然答道:“实不相瞒,我在兰陵的时候曾听人提起过夔州有一风光霁月的伶俐少年,适逢父亲派我下山办事路过此地,就想着来看一看这位小公子,问他可愿意同我去兰陵,做一做我金家的客卿?”

薛洋揪着腰带打转,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晓星尘垂到一边的手,乍然听闻这人是来找他的,着实有些不耐烦,拧了眉烦躁的不行:“客卿?那是什么东西?”

金光瑶弯唇一笑,大大方方道:“薛小公子真是可爱,客卿不是东西,是要你去我家做客玩耍罢了。”

薛洋似乎是在认真考虑,更是略带挑衅的看着晓星尘,晓星尘暗道不好,却也不知道此时能做些什么,薛洋已经勾着头询问:“你家有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