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在微笑。她仍然穿着那袭白色长裙,走到彬的身边,温柔地抚摸上彬的脸庞。
彬毫无表情地回望着她。那目光里,是空洞,是迷茫,是绝望。
瞳递给彬一把刀,Loveless and delaware maid。彬拿起那把刀,转过身。
他们身后,是一排整整齐齐的白大褂。我看到了Mia。
彬毫不犹疑地向他们走了过去。手起刀落。
我大叫了一声。
“他怎么样了?”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说。
“收缩压69,舒张压38……他、他……”那个熟悉的、年轻而瑟缩的声音说道。
“少啰嗦。上血小板,四个单位。血浆包也给他吊上。”那个年长的女性声音平静地说。
“可是……他颅内压降得太低了……”那个年轻声音带了些颤抖。
“后备箱里有高渗盐水,你,别傻站着,跟他一起去把备用药剂箱扛过来。你先给他颈动脉注射一剂甘露醇,我给他做深静脉穿刺。”年长的女性慢条斯理地说,“过敏试验结果还要10分钟,解毒血清15分钟起效。我们只需要保证半个小时以内,控制好他的失血性休克就行。”
“可是……解毒血清真的有效吗?”女孩子快要哭出来。
“哦,那我可不敢保证。”年长女性漫不经心道,“毕竟,我的任务是来杀人,又不是来救人的。”
渴。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强烈的干渴,第二个念头,是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张了张几乎干透的嘴唇,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一只手轻轻托起我的后脑勺,将一个杯子凑到我的嘴边。我想喝水,却发现连嘴都张不开。
等了一会儿,杯子被拿开了。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凑了上来,将略带温度的水灌进我的口腔,然后我的下巴被捏住,舌头被什么轻轻搅动着,水被推进了喉咙里。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水杯被再次端上来。我咕咚一口,终于能够吞咽了。
“醒了。”
我的脸被轻柔地拍了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彬凑得极近,又大又黑的眼珠里满满溢着关切与温柔。他问:
“还喝水吗?”
我点点头,想要对他笑,却觉得脸颊的肌肉格外沉重。彬扶我坐起来一点,将枕头塞在我背后,把杯里剩下的水喂给我。
我沙哑地说:“还要。”
“先吃东西。”彬拿过保温盒,里面的饭菜还在冒热气。他舀了一勺,自己先尝了一小口,再递给我。
我吃得很慢,准确说,几乎不是吃而是整口吞下去的。过于僵硬的肌肉和过于饥饿的胃,让我根本无法正常完成吃饭这个过程,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厨房做了鸡蛋和蔗虾,不过我觉得对伤口不好,所以拜托他们做了烤鸡肉和米粉。鸡肉和米粉都切碎了,你不仔细嚼也没关系。要是医生允许的话,我就给你拿点奶茶,不过糖要少放。”彬一边喂我,一边解释道。我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一会儿先给你擦脸刷牙,你的胡子也该刮了——你的胡子长得比我快。医生让我给你按摩一下肌肉,说是之前失血过多,缺氧引起的痉挛和结节。”
“彬……”如果我能自己动的话,可能要一拳揍上去,或是使劲捏他的脸,看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的伪装。彬似乎有点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