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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如其来的发问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但在场的两人都能理解那更深层次的含义。

越昭沉默没有回答。初次信期的缘故,她化出了尾巴,潮红的双颊也跟着浮上青鳞,看起来妖冶惑人。

对方久久没有回应,鬼就默认她不允许了,虽然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多少还是有些挫败。男人站起身,想去外面的湖泊里泡一泡,作为拥有链接且结了灵契的伴侣,处于信期的越昭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鬼正想往外走,一条有力的尾巴却以闪电般的速度缠上他的腰,下一瞬,天旋地转——他已然被甩回了榻上。

他哑然失笑,缓慢眨了眨眼睛,同时双手扶住伴侣的腰,“嗯……人和蛇,该怎么做?”

越昭俯身压下去,低声说:“我教你。”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摁在铁板上翻来覆去的烤炙,这面煎完了又换一面。她浑身都热,出了好多汗,仿佛灵脉都被牵动勾出火来。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似飘在空中,浑浑噩噩间看见了白鹿崖满山谷盛放的悬铃花——就像那个人的眼睛。

她颤抖着手指揪上枕边人的衣襟,威胁了几句,只是嗓音哑了,恶狠狠的话听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男人低低笑了几声,也不回答,只一手揽着她,颇亲昵地抵了抵她的额头,大手盖过来与她的手指交拢着,便是一副十指相扣的缠绵光景。

夜静极了,只听到林间啾啾的鸟鸣,和微风摩挲树叶的声音。

几百年来一直残缺并叫嚣渴求的一半找到了另一半,他们互相弥补给予对方平和与安定。

就在这个夜晚,他们终于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成为彼此的独一无二。

……

一觉睡醒,清晨的光照射了进来。

鬼难得缺席了老年人的看日出日常。

偶尔做一回年轻人感觉也不赖。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