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叹了一声,轻轻拍着她安慰道:“今年玉姐儿才十岁,一切还来得及呢!”
徐聘柔伤心一会儿,也回过神来,与由仪说起别的事儿来。
由仪眼见她不大在状态的样子,略思量一下,还是说起了一桩大事来:“我今儿是有另一件事要和你说的。”
“你说吧,什么事儿?”徐聘柔慢慢喝着茶水,已经平静了下来。
由仪笑了:“不是别的事儿,是为了你家燕姐儿和我们家蓉儿的。”
徐聘柔愣了愣,好半晌,忽地笑出声来:“好早些年我就有和你做儿女亲家的意思,一直憋着没说,就想看你什么时候提出来,怎么,这是几时起了给儿子聘妻的心思?”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由仪嗔她一声,正了面色:“我这是眼看着蓉哥儿也十五六了,燕姐儿也算是将笄之年,蓉哥儿眼看也要下场考试了,他先生说十拿九稳,这才与你提出来,若是早些年,蓉哥儿身上虽有些功名,但要娶宣威侯府的嫡女岂不是不够的?”
又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笑着道:“我不怕你笑话,再晚些,只怕你们燕姐儿就要—一家有女百家求了,到时候再说,我怕我家蓉哥儿和太子爷比起来不占优势啊!”
她这是随口调笑了一句,徐聘柔也知道她并不认真,却仍然道:“你是知道我的,宣威侯府有我这个皇后胞妹,日后再有恪哥儿尚个公主也就尽够了,再让燕姐儿嫁入皇家,那就是贪得无厌了!”
“难为你看得明白。”由仪点了点头,又随口叹了一句:“可惜不知多少人眼红那皇家带来的滔天富贵,想要分一杯羹呢!却也不想想,皇家的好处岂是好拿的?”
徐聘柔也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这话说得有理。”
又道:“好了,那蓉哥儿和燕姐儿的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她说这一顿,对着由仪笑了笑:“不怕你笑话,咱们亲近,今日你说的若不是燕姐儿,是玉姐儿,只怕我是真要拒绝了呢。咱们的关系,若将玉姐儿嫁过来,只怕多少年的交情都没有了。”
由仪摇头轻笑,道:“总归玉姐儿还小呢,好好教,扳得过来。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扳不回来,大不了到时候不选什么勋贵继承人的,就择一个普普通通有些底蕴的官宦人家,多给两个好嬷嬷傍身,有宣威侯府在,也能给玉姐儿一辈子好日子。”
“这倒也是,大不了到时候就在我家相公的补下中寻个青年才俊,我再请皇后阿姐给玉姐儿个末等乡君封号,有她哥哥姐姐照看着,也能一辈子平安无恙的。”
徐聘柔若有所思地道。
心事了结了一半,她也有心思关心起由仪来:“说起来,你家养着两个孩子,那蔷儿还大出蓉哥儿一岁来,他的婚事,你是怎么个打算?”
言及此处,由仪流露出些纠结与郁闷来:“我还头疼呢,你说他的身份吧,正经说来不差,实际算起来,与我们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也是搭不上的。若给他配个庶女,我总觉着委屈了他,在人品不错家世差一层的人家里寻个嫡女吧,我又怕撑不起来,这正纠结着呢。”
徐聘柔听了,摇头叹道:“这也是你心太软了,若是个心狠些的,就给随意选个差不多的,这些年的教养岂不也够了?也就是你吧,处处顾念着孩子日后,但愿他日后能多顾念着你这个婶娘些才好。”
由仪听了,轻笑一声。
其实她哪里是心软呢?只是贾蓉到底不是她亲生的,于是她对贾蔷与贾蓉总能一视同仁,若是贾蓉乃她亲子,为了给贾蓉以绝后患,她未必不会如徐聘柔所言,给贾蔷娶一个不功不过的媳妇。
她到底也是个狠心的人,多情又无情,温柔又决绝。
儿女亲事告一段落,由仪这边又忙碌起了出京小住的事情,由仪倒是了得潇潇洒洒做个撒手掌柜,辛夷白芷每日倒是忙的团团转,各样衣衫用具仔细打点之后由辛夷与忍冬亲自带领仆妇下人们去庄子上打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