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汀也看着倒车镜,那立在门口的,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赫然是张起灵。
她眉头一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千纸鹤,用灵力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将千纸鹤飞了出去。
小小的千纸鹤扇动着翅膀,有些吃力地飞到了张起灵面前,青年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住。
千纸鹤上只写了一行字:
我马上回来。
——
百骨岭曾经是乱葬岗,闹鬼了很多年了,最近的鬼怪更是猖狂,大白天都敢跑出来吃人,已经死了好几个,算得上是死相恐怖,让人胆寒。
司云汀一旦认真地要出手,那就是一发制人,得到消息后他们连夜从福建飞了过去,在阴气极重的时候直接放下一个阵法,把所有的厉鬼都收了回来。
收集消息两天就是为了等这一分钟,祝冬打了个哈欠看空荡荡的百骨岭,提议在这儿先住一会儿在继续去搜集。
司云汀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
百骨岭的夜晚寂静得很,原本还有一些大鬼小鬼会闹一闹,司云汀一收,这儿就显得清净,风声呜咽都十分清楚。
祝冬走过来,把一件长风衣盖在她身上,又在她身边坐下来,听着低啸的风声,道:“想什么呢?看上去有点落魄啊?”
司云汀拢了拢衣服:“在想这是个世界上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世界。”
“嗯?”
“我其实能明白他的想法。”她自顾自地低声道,“他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像是被排挤在这个世界之外,我听他说过他和这个世界只有唯一的联系,他永远在往前走,不肯看看沿途的风景,不肯停下来等一等。我们每个人都拉不住他……”
“你……”祝冬马上就联想到之前那个清俊出尘的青年,挠了挠脑袋,道,“为什么一定要拉着他?可以跟着他走啊。”
司云汀偏着头:“我跟不上啊,他走的太快了。张家人的脑子和身子,永远有一个在路上。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很多人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想,他的一些想法,我应该是清楚的,有的时候,我也会这么做……”
就如同年轻时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她欢喜,她畅意,最后还是放了手,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远超于正常人的寿命,游离在尘世之外,而他是尘世中人,应该拥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祝冬把手压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都那么明白,还硬拉着他?”
司云汀支起腿,抱住双膝,把下巴搁在手臂上,道:“可能是因为……”
“一己私欲。”
“如果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那我就是想要把他拖下深渊的恶魔。”
“比喻很不恰当,”祝冬道,“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司云汀翻了一个白眼:“我又不是没试过,被他拦住了。”
“你真想的话,他拦得住你吗?我的云敛少君,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大闹阴都的你吗?黎深拦住你了么?这世上有几个人压的住酆都大帝?”
司云汀拍拍她的肩膀:“小朋友,你很有心理咨询师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