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手里匕首扎进墙中半寸迫问道:“老实回答,哪里听来的歌谣?”
“别!别!是——是有人晚上过来……”他瑟缩着结结巴巴开口,“他、他让我们跟着唱,会唱的,就就就、就有吃的。只要唱一晚上,就有给钱。所以我们才唱的!别、饶了我,别杀我!”
韦德把匕首拔出来,眼神睥睨打量着他:“那他们晚上还来吗?”
流浪汉缩了缩脖子:“今晚,还有钱。有钱……”
“嗯……这样吧。”韦德在他身前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看见那人眼中露出贪婪,他一把把这枚金币攥回手中,“这一枚金币够你吃好几年,我教你一首歌,让那群跟你一块学童谣的人过来,你把他们都教会了,钱就是你的了。别想糊弄我,只要有一个不会唱,你的脑袋就该和脖子说再见了。”
“好!”这乞丐立马坐了起来,“您说吧,唱什么?”
……
其实这群乞丐并不是什么值得费心思对付的人,韦德用袖子擦拭刀上血迹,看着躺在角落里那两个夜行打扮的家伙,把他俩的钱袋塞进包中。这两个人韦德没有什么印象,摸了一圈,顶多有几枚赫拉王朝铜板能大概提醒一下他。隔着几条巷子,新的歌谣声传来,韦德扯紧面罩把刀收进鞘中往巷子外走。
[你知道做这些没用。关键还是得去他身边!]
【要我看杀杀人也挺好。杀杀人多多少少也能缓解一下你目前心里的焦虑。】
韦德没去理会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声音。新的歌词里“傀儡”、“蜘蛛”,并不是他喜欢的词汇,而且他也知道靠这么一点,不可能改变整个北境。不过至少现在,他耳朵里听得舒服,他相信那个屋子里的人也是。
进入基诺沙之后,这是最接近国王营寨所驻扎之地的城市。韦德找了旅馆旁离房间最近的那棵树静悄悄攀上去。深夜攀爬从来都是他擅长的一部分。旅馆的窗是开着的,里面烛火跃动。
他找了个相对舒服地地方靠下,透过层层枝干能清晰看见屋里人的模样。韦德把腰上的酒壶解下来朝嘴里灌了口。
【偷窥……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嘿!我们有光明正大的机会!为什么你要选这个,嗯?】
韦德在心里骂了一句闭嘴。他看见了有人走入透过窗所能看见的视野范围之内——他一时有些激动支起上身,酒微微撒了出来。
彼得·帕克。
他看着年轻人把一卷地图在桌面上展开,手中握着一支黑尾羽毛笔在上面圈画,他时而闭目思索,时而眉目紧锁在桌边来回踱步。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攥紧了男人的呼吸,他贪婪的扫过他的眉眼、喉结,看着他新长出来的胡渣,明显变高的身量,看着他蓬松开来长长了许多的褐发。
他已经不是一个小男孩了。他长高多少?现在是不是快和自己一样高了?不,应该没有,不过肯定比去年要高,这是一定的。
韦德又灌了口酒,那拙劣的烧灼沿着喉管向下爬过。他已明显展开的五官,宽阔的肩膀。他还和上回分别是一样瘦吗?不过他想,这小鬼一定不会落下剑术、格斗,厚重的衣物下应该是遒劲健硕的肌肉和恰到好处的身体线条。韦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提醒着自己快从不恰当的幻想中出来,但越是这样,思维却越不受他自己控制朝着另一条方向去。
吻。是的,他想到了分别前他们的那个吻。该死的……现在他的嘴唇应该没有之前那样柔软了吧?对了,还有,他明显长大了,他还能像之前那样把他抱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