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比起十二天生的坑爹本事,贾母坑儿子的本事也不弱。
贾赦无语的望着贾母,半响才提醒道:“我是在御史台,可我的上峰却是……廉王殿下。”跟廉亲王请假哟,这是要了老命喽!
这话一出,诸人皆默。
片刻后,贾敬无奈的长叹一声:“罢了,我再另想法子罢。这事儿到底是我府上理亏,对方又是理国公府,顶多回头等珍儿好了,我再狠狠的揍他一顿!!”
说到最后,贾敬已经不是叹息了,而是实打实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不过很可惜,整个荣国府都寻不出一个同情珍哥儿的人,况且老子打儿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了,敬大哥哥。”眼见贾敬就要告退离开,贾赦忙不迭的唤住了他,“正好您在这儿,也省得我再往东府去寻您了。是这样的,这两日,御史台接了好几封秘信,都是弹劾珍哥儿的。因着珍哥儿只是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这些信倒不会呈到圣上的御案上。可这事儿……您觉得该如何是好?”
弹劾这种事儿,其实是分成好几类的。
像一些原就是位高权重的人,署了实名弹劾同样位高权重之人,那些自然是会在第一时间呈到长青帝的御案上头。然而,大部分的弹劾,却都是匿名的,且弹劾的人也未必就是高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要御史台出面了。先是整理弹劾的信函,将里头的罪证归整出来并逐一核实,然后按着罪名大小轻重,选择是否呈报予长青帝,或者递函通知吏部,乃至刑部。
珍哥儿这事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贾赦没打算整死珍哥儿,因此在思量过后,还是选择提前支会一声。
“其实也就是三个罪名。其一,跟身负父孝的姑娘家苟且。其二,在嫡妻病重期间,硬要纳已有孕的外室为妾。其三,在嫡妻故去不满七七时,仍夜夜笙歌。”
贾赦面上的神情颇为复杂,与其说是鄙夷不如说是无奈来得更为恰当一些,他是真的没想到,珍哥儿竟会蠢到这个地步。
这三个罪名,其实哪个都不重,可甭管是哪一个,都足以削了珍哥儿的功名和官职。而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端看宁国府的决断了。
再看贾敬,早已一脸的铁青。
“敬大哥哥也别忙着教训珍哥儿,这训儿子啥时候都行,您还是赶紧给个态度。旁的不说,那个怀了身孕的热孝女子……您还打算护着吗?”贾赦再度追问道。
“赦儿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此刻,贾敬面上已不单单是铁青一片了,而是满面杀气。
“您不需要给我交代,实话实说好了,若是您动作麻利些,这事儿还能往下压,毕竟珍哥儿就这么个芝麻绿豆点儿大的官,也没人想要折腾他。可要是您由着他胡来,那御史台可不是咱们两府的后花园子,到时候真的计较起来,旁的不说,这官儿和功名是铁定保不住的。”
“好好,我这就回去!我……我多谢赦儿你的提醒了。”
贾敬匆匆来,匆匆走,不同的是,来之前是一脸的烦操,走之时却是满面的杀气。
目送贾敬离开,贾赦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话说,敬大哥哥不会真的把珍哥儿给打死罢?”
“不会。”贾母冷着脸道,“那头的事儿,别掺合了。事关理国公府,虽说柳家没有一直追究下去,可为了这种事儿闹得两家撕破脸,简直太不值得了。对了,赦儿你来我这儿有甚么事情?”
听贾母这一说,贾赦也懒得去管宁国府的事儿。事实上,他原也没想掺合进去,主要还是因为他人在御史台,虽说经常被廉亲王以各种名义在京城里溜着玩儿,可他身上那从六品侍御史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说白了,宁荣二府到底是同宗同族的,万一将来事情闹开了,他没去提醒一声,反而落得一身的不是。
不过,既然已经提醒过了,往后的事儿就同他没一点儿关系了。
当下贾赦只道:“还不是为了敏姐儿之事。江南那头又乱了,明明太子都已经进去了,且我听廉王殿下的口风,只怕这一回太子别想再出来了,复立一事更是痴心妄想。偏江南那头多的是站在太子那一边的人,乱成一锅粥不说,还连连上折子要求圣上再度复立太子。哼,圣上都发落了好些个人了,还有一群不怕死的跟在后头闹事!”
其实,这也是为何珍哥儿的事情能被贾赦轻易压下来的缘故。当然,以贾赦之能,最多也就能压个十天半个月的。可若非江南出了事儿,就他那品阶,连半日都压不住。
“可这事儿同我的敏儿有甚么关系?”因着贾赦说的严重,贾母登时慌了神,“我的敏儿不过是个后宅妇人,她哪里懂朝堂上的事儿?”
还真别说,比起十二天生的坑爹本事,贾母坑儿子的本事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