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贾赦又将目光瞄准张家的三门姻亲上头。
潘、凌、周这三家,都是传承已久的书香门第,贾赦啥都没做,只带着一群人排成一溜儿蹲在人家大门口里,要是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破碗就更有气氛了。当然,贾赦没无耻到这地步,仅仅是带人堵着门口,既不讨债,也不啰嗦,甚至有人进门他们都会让道儿。可即便如此,没两日人家就举白旗投降了。
三家的依次交还了欠银,随后三家人排着队去张家讨说法。
“哎哟你这啥女婿呢?要不要脸了?带着一群人蹲我家大门口,这是要债呢还是要饭呢?他不怕丢人现眼的,我都怕了!”
“你这女婿了不得啊,老话咋说的?人要脸树要皮,他只要能讨回欠银连面皮都不要了呢!能耐!”
“可不是能耐吗?简直了都!唉,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见到能这么豁出去的。”
张家老太爷:“……呵呵呵呵。”
不几日,待在荣国府里悠哉过着小日子的那拉淑娴,就收到了娘家来信。信中,极为委婉的讲述了贾赦这些日子在外头干的好事儿,字里行间没有一句污言秽语,却处处透露着无限鄙夷。
那拉淑娴收了信后,感概良久,之后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
转眼都已经六月下旬了,离太子二度被废黜还有三个来月时间,想来到那个时候,那些个老狐狸们大概就能明白她的用意了。不过,到底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那拉淑娴犹有些不大放心,待唤了十二过来后,便直截了当的开口发问:“时间太久了,我都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只依稀记得太子被废之后很久都依然有人替他说话?”
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饶是十二自认为聪慧过人也有些发懵,愣了半响后才道:“不要紧的,咱们家已经没有危险了。”
四爷是抠门是爱记仇,可同时也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只要是曾经帮衬过他的人,之后绝对会有好日子过的。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十三爷,君不见等他上位后,其他所有兄弟包括他的同胞弟弟老十四都改了名字,唯独十三爷没有改。
这叫甚么?典型的护短性子。
“抽个空儿去趟你外祖家罢,也不用说旁的,只告诉他,最迟十月份京城里一定会有大事儿要发生,让他老人家悠着点儿,再顺便让他约束一下你三个舅舅。”那拉淑娴说到这里,面上闪过一丝迟疑,“还有一事,我先前听到个信儿,仿佛是老太太打算让你二叔叔外放任职。”
“啥?”十二再度被吓到了,“就那傻货?还外放任职?别闹了,留在工部多好呢,虽无功可也没过呢。放他去外头,万一他发疯了撒欢,真闹出了事情来,兜也兜不住!”
“恐怕不可能。”那拉淑娴一想到先前贾母哭成泪人的模样,就止不住头疼起来。
诚然,八十万两银子的确是一笔天文数字,可既然已经给出去了,那再折腾这些还有意义吗?甭管怎么闹腾,给出去的银子它也回不来呢。偏贾母却看不透,似乎是想着从别地儿捞银子。这要是赶在十来年前,她绝对不会阻拦,可如今眼瞅着长青帝没多少年了,再动这脑子,回头等那位爷上去了,绝对是会掉脑袋的。
“那就甭管了,他爱去就去,想贪就贪。大不了等回头咱们来个大义灭亲,反而能得些好处呢。左右政二叔叔又不是隔壁东府,没得小的出事连累大的。”十二一脸的无所谓,“再说这不还只是听说吗?未必就是真的,退一步说,即便是真的,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外调。”
从理论上来说,京官的地位要远高于地方官。然而,京官都是穷人,极难捞到油水不说,还因着京城里头贵人多,每每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可地方官就不同了,哪怕只是个七品芝麻官,至少在他那地儿就是父母官,更别提很多职位都是极为有油水的肥缺。
也因此,每三年考核评价之后,除却那些个一心做学问的人外,其余人等多半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外头跑的。就说贾政好了,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搁在京城里连个水花都起不了,可若是外放了,要不就当各州的知州,或者是盐运司副使,再不然就是盐课提举司提举等等。这论地位,绝对没法跟工部员外郎相提并论,可好处却也是响当当的。
——捞钱容易!!
当然,被砍头的概率也就一下子高了起来,尤其等那位爷上去了,恁死的多半都是在职期间捞够了油水的肥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像贪污受贿这样的罪名,不至于祸及家人。
既如此,管他去死!!
十二和那拉淑娴商议之后,只决定过两日去一趟张家,略漏一些口风。至于贾母、贾政打算折腾甚么,随缘罢!
余下,贾赦又将目光瞄准张家的三门姻亲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