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末,天色渐暗,吉时将到,夏安然乘坐马车抵达中山国的宗庙所在处,然后静静等待。

申时三刻,为吉时,新妇乘坐四驾马车抵达宗庙门口,酉时正,夏安然遥遥看到了他的伴侣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窦皖着玄色衣衫,黑发披散。后制礼服层层叠叠极为繁复,将他的身形衬托得纤细高挑,少年眉目如画,黑眸深邃安静。他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然后一步步迈着坚定的步伐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夏安然的心田上。

此时此刻,二人眼中只有那一人。

他自浑然不觉,只是观礼者中有知情的几人却是忍不住有微妙的错乱感。

比之新妇的衣裳是象征一心一意的一色玄色,王侯的新郎婚服上着玄色衣,下裳则是纁色,衣袖和下裳摆处均都绣有滚边,看起来极为……呃,花俏。

虽然这样的衣裳寓意为男儿郎应当上顶天下顶地,但当夏安然穿上衣服的时候仍然有性别错乱之感,尤其,尤其是窦皖本就气势极强,二人分开尚且无妨,站在一起时……

陈娇喃喃自语,“之前还觉得画得天衣无缝了,怎么现在一在一块就……果然不该听阿兄的,就该给窦皖涂口脂染红腮!”

刘彻立刻侧目,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窦皖以窦氏女的身份嫁给刘胜,自然要以女性身份在大典上出现。若是早两年也罢,窦皖此时身格已经全然长开,过了雌雄莫辨那时候,他又长期于边关职守,手上有战功,自是气势迫人。

为了柔化这过于明显的男性气势,陈娇和薄皇后伤透了脑筋。尽管窦皖一直表现得非常配合,一点也没有换上女装的局促感,奈何此人气势太强,一睁眼只要有人和他双目对上便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娇弱的官家娘子,气势倾泻而出根本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