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哈德不敢冒险,大着胆子请了不死队队员帮忙,扫清完咒蛙之后,才淌着齐膝的泥水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时候,爱西丝正站在岩洞里,身旁有一个打开了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颇为华丽的古典裙装,其余头冠和戒指等杂物也零零碎碎地放了半个箱子。

“前辈,你这是?”

“过来看看故人而已。”

骑士顺着薪王的目光抬起头,却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只有一个巨大的蘑菇生在岩壁上,原本肥厚丰满的伞盖与菌柄已经干瘪,灰白的菌柄上裂开了几道口子,看上去像是人类五官。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又听见爱西丝淡淡道:

“这么多年不见,就连伊丽莎白也不在世上了,当初她还说要歌颂阿尔特留斯,把我记在心里来着。结果我到现在都还醒着,它却已经从一只活蘑菇,变成一只死蘑菇了。昔日繁华盛景,转瞬就只剩下残垣断壁,不得不令人感慨。”

加拉哈德盯着岩壁上的蘑菇,一时竟有些战栗震悚。

“前辈,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是过去的事了。”爱西丝忽然轻笑一声,“就像我对你们一样,也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不是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们的‘前辈’,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无论如何,我都不再是你们通常意义上的‘前辈’了。”

“为什么?”

“因为——”

爱西丝扬起手,如同法兰不死队队长一般,火焰灼烧的瘢痕立即遍布了全身,半掩着的兜帽边沿,有细碎焦黑的粉末飘散。薪王干枯无血的指尖轻触加拉哈德红润的双颊,语调依旧温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