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便点头道:“也好,你在这里盯着罢。”
这边王母正往外走,那边常跟王老爷出门的陈忠脸色惨白冲了进来:“太太!”
他哆哆嗦嗦语不成句,王母本就心烦,见此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了!”
张氏命人给陈忠倒了杯热茶,陈忠一气喝光了方才缓和不少:“肃王爷起兵、起兵叛乱……”
王母唬得脸上血色尽褪,倒退几步坐在椅子上,抖着嗓子问道:“你老爷呢?腾哥儿呢?”
陈忠哆嗦着:“肃王爷造、造反,谁知圣人早有安排,后来端王爷不知怎地也掺进来……”
张氏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强撑出一副笃定的样子,喝道:“天家之事岂由我们多嘴,我问你,你跟着老爷一起出门,如今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老爷呢?大爷二爷呢?”
李氏在产房内听见外面动静,却听不真切,她只以为自己不好了,外头正在商议后事呢。因此泪眼婆娑地叫人把张氏请进来托孤。把个张氏急得恨不得将自己劈作两半!
“哎呦我的好弟妹,你就放一万个心,你好好的,跟着稳婆的话做就是了,外头那是伺候福哥儿的,小孩子家一天没见我哭闹不休,我这里正安排呢!”
安排好里面又得来支应外面,王母为人左性,常有些拎不清状况,张氏如何能放心。
陈忠磕了个头道:“老爷和二爷现被扣在宫里,他们不管下边跟着的人,我便趁乱跑回来了,还不曾见大爷,如今外头已经戒严了!”
王母一时大急,坐在椅子上往下滑。丫头婆子们忙搀住。只听得王母语气森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这个丧门星!”
张氏只觉得遍体生凉,忙令丫头传软轿将王母送回正院,又令陈忠带府中家丁关门闭户,一刻不停的巡逻。
绿柳期期艾艾地问:“大奶奶,如今太太有些不好,是不是拿帖子去请太医来瞧瞧!”
张氏连生气的心都没了,这些人眼界就是这么一点大,她只能看见后宅这一亩三分地,你告诉她此事背后的危机凶险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添乱罢了!
她摆摆手:“太太乃是受惊过度,又急火攻心,你去给太太熬一碗安神汤伺候太太睡一觉就行了,如今外面形势不明,如何能出得去!”
绿柳迟疑着去了。
张氏颇有些后悔往日里不大管事,纵得这些奴才眼里心里没人,如今生死关头,手中却无几人可用,只是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令芍药带着几个好手将凤姐儿和福哥儿送到吕先生处,自己便在二房坐镇,若有万一,也不能叫来人惊了产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