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涅耳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灰蓝的眼睛里瞧不出情绪变化:

“是谁负责护送她?”

法拉奥尼知道自己没法推脱责任,他迎上她的视线,稍稍抬高下巴,好让自己更具有直视她的勇气:“报告布鲁尼上校,是我带领六名下士护送温蒂小姐。”

他原以为弥涅耳瓦会立即冲他发火,又或者直接下令处罚他,她却没有这么做。她移开了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向另一名指挥官格罗索。

“我离开前不是这么交代的。”

她这句话像是对法拉奥尼所说,又像是对格罗索所说。在场的所有军人都陷入了更加可怕的沉寂里。他们明白,她在质问所有人。

“已经过去了十九个小时。”短暂的无声过后,弥涅耳瓦?布鲁尼终于迈开了脚步。她走到格罗索面前,动作冷硬地拔出了腰间皮革枪套里的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下巴,表情平静得可怕:“你们都做了什么?”

“布鲁尼上校——”

“砰!”

法拉奥尼的发言被沉闷的枪声打断。格罗索依然静立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平视着正前方。而法拉奥尼在两秒之后颓然倒地。一颗子弹正中了他的前额中心,鲜血慢慢在大理石地面淌了开来。弥涅耳瓦手中的枪还有一缕白色的烟雾从枪口冒出,她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法拉奥尼的尸体,神态平淡地将手枪插回了皮革枪套中。

法拉奥尼麾下的下士们震惊地目睹了这一幕。即便他们的指挥官已丧身,也没有人敢吭声。

弥涅耳瓦?布鲁尼不是个傻瓜。她当然知道法拉奥尼违背她指令的原因。议会给她这支军队,就是为了监视她。他们甚至还监视她的侄女。他们不把她的命令当回事,就因为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监视温蒂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