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褐发少女缄口不语,但这也足以让科扎特确定自己是对的。

他们穿过大片的杂草丛,等到抵达教堂的拱门前时,鞋上已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不少泥块。科扎特踩着台阶来到教堂门边,轻轻叩了叩门,紧接着便听到门后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似乎在空旷的教堂内回荡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从距离大门最远的讲台后方传来的拉比布道时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在这种潜移默化地将时间拉长的声音中,科扎特环顾了一眼墙漆剥落的教堂,忽然想起了曾在日复一日的傍晚听到的钟声。教堂的钟声。

门被打开。

他挪回视线,看到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伫立在门板后,脸色像贫瘠的土地一般干黄,眼角细细地地由时间描画出了一道道纹痕,唯有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没有失去神采,正目光平静地扫了眼科扎特身后的褐发少女,然后视线才落在了红发少年身上。

老者身着一件发黄的长袍,那是拉比的衣服。科扎特知道它原本是一种干净的白色——尽管它的质地比福罗伦萨的教堂中神父们穿着的长袍要粗糙太多。

“您好。”科扎特单手摘下帽子扣在胸口,礼貌地对老者颔首,本以为要经过一番仔细的说明才能令面前的赫汀想起自己,却不想老者微微点头回应他,赶在他之前开口:“很高兴看到你回来,科扎特。”

科扎特愣了愣。

他跟着赫汀走进了教堂,而卡列琳则是决定留在外边等待。

“布勒尼还好吗?”领着阔别已久的红发少年来到听席的一排长椅前,老者扶着椅背缓缓坐下,抬起眼来看向他的眼睛。科扎特发现他的步伐已不像从前那般稳健,手扶着椅背坐下时手臂甚至因为使不上劲而有些颤抖——就像安东尼,又或者蒂凡尼,这位替上帝服务的神职人员也已经老了。

而同样是经历了十年的时间,他们能够用来形容科扎特的却仍旧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