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一幕,他的确见过。

十三年前,夷陵荒山石洞里,含光君是这样握着夷陵老祖的手,将所剩不多的灵力尽数相倾,却只换回一连串的“滚”字。如今时过境迁,斗转星移,终于换得那人握住自己的手,张口闭口却仍是些鸡零狗碎的玩笑,与十三年前又有何异?

蓝忘机劈手挣脱,但魏婴死抓不放,一番拉扯,领子被扯开,从左肩至右胁,染血的绷带露了出来。

魏婴大惊。

“怎伤得这样重?”他跳下床,不由分说将蓝忘机按回榻上,点了几下重新给伤口止血,再次握住他的手。“躲什么躲?非要等到晕过去才让我知道?”他盯着他身上的伤口,笑意敛去,目光森然:“若知你伤得这么重,我就该宰了那畜生。”

“不可胡言。”蓝忘机蹙眉诘道:“火螭乃上古妖物,非人力所能诛之。”

“你也知自己搞不定?”

被呛了这一声,蓝忘机无言以对。

极反常地,魏婴叹了口气。“我那身体有多少灵力,你该清楚……六爪火螭是什么东西,你也清楚。我知你做不到袖手旁观,但我既在场,必不会让它逃出去。让你退,你为什么不听?”

蓝忘机垂眸不语。少时天资出众,后来又被奉为仙门楷模,世人对他的期许如此,他也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披荆斩棘。向他求助之人数不胜数,却从没有谁问过他‘要不要帮忙’或者‘能不能搞定’。

除了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