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清盛点了点头。
与他这个“好”字一同落下的,还有一道清冷的剑光。
陆小凤与沈清盛认识了这么久,只见过他出手一次,很短暂,却给人留下十足深刻的印象。
毕竟它足够美。
美得令人无法抗拒,似拢尽了遗落人间的月华纤纤。又有空江月明,孤鸿照影,别有一番寂寞冷断肠。
寂寞的滋味,只要尝过一点点,便斩不断、甩不掉。若是纵其自流,很快你的心、你的灵魂都会被它占据,再由灵到肉,至死方休。
沈清盛的剑竟能勾起人心中的愁情。陆小凤恍然回神,他右手两根手指已夹住刺向他咽喉的剑,同时也掐断了那点如烟般的寂寞。
剑是冷的。陆小凤有些好奇地看进沈清盛的眼睛,他想知道能刺出这样一剑的沈清盛,心中是不是也藏着冷冷的寂寞?甚至,远比寂寞更寂寞?就像西门吹雪那样。
沈清盛眨了眨眼睛:“这就是我从王方身上看到的。”
陆小凤同样眨了眨眼睛,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道:“你的意思是,凶手真的学会了你的剑法?”
一边的无情忍不住蹙起了眉。
“你觉得我刚刚那一剑如何?”沈清盛不答反问。
陆小凤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令人毛骨悚然。”
陆小凤最怕的就是寂寞。
“但你还是接住了不是吗?”沈清盛又问。
陆小凤松开手指,道:“那是因为你未出全力。”
“所以你的毛骨悚然指的是我的剑意。”
陆小凤点头:“的确如此。”
“如无情所言,”沈清盛收了剑,“凶手的确不知从哪里学到了我的剑法。不说其意,只说其形,他已学得六分。”
“那意呢?”陆小凤追问道。
沈清盛伸手比划了一下:“一点。”
“此人倒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无情依旧蹙着眉。
沈清盛走到陆小凤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屈指敲了敲摆在桌上的青瓷茶盏,茶盏发出的声音略有些沉闷,因为里面还装着早已冷下来的茶水。
陆小凤瞧见沈清盛的动作,不禁也学着弹了弹他面前那个明显是配套的瓷盏,“叮”的一声,清悦如凤鸣,这一杯显然是空的。
“王方昨夜约了人?”否则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反而坐在这里喝茶。
沈清盛也赞同陆小凤的猜测:“约的还是见不得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