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且定会是一生的。
这也没变。
苏辙微笑颌首,喝下这杯酒。
窗外在这时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是下雨了啊,苏轼看了片刻窗外断线似的透明珍珠,嘴唇翕动,情不自禁吟出了诗:
“余辞郡符去,尔为外事牵。宁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
“始话南池饮,更咏西楼篇。无将一会易,岁月坐推迁。”苏辙接道,“这是韦苏州的诗。”
“是,我前些日子在读韦苏州的诗,读到这首颇有感触。”苏轼想了一想,续道,“今后我们必会步入仕途,步入尘网,那时便恐怕不免分离,不如——”
“不如早退,为闲居之乐。”苏辙再次接了他的话,“夜雨对床?”
“君心果然与我相同。”苏轼笑了起来。
雨则越下越大。
大概就是这雨声越来越响的缘故吧,苏轼到底是没有梦完他的一生。
他被雨声惊醒,真正睁开了眼睛,窗外的天是灰蒙蒙的。
还未彻底亮,但离黎明已经不远,苏轼慢慢起身,坐在床上,沉默地听了一会儿窗外的雨——不知从何时开始下的雨,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回想刚才的梦……是梦吗?
他轻轻叫了一声:“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