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专注而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衣上都是血,我帮你换下来。”

“别费心了!”薛洋情绪中还残留施刑拷问严老板时的不耐和没问出石无生踪迹的沮丧,“身上再干净,我的血债也干净不了!”

晓星尘却不停手,固执地要帮薛洋脱下血衣。薛洋无法,只能站起来由他去脱。随着晓星尘的动作,薛洋眼神越来越怪异,终于没空去想什么石无生严老板,因为晓星尘把他脱得只剩一条裤子了。

薛洋惊诧地观察那人接下来的动作,却见晓星尘两手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朝着他腰带摸去。

“晓星尘!”薛洋彻底无法淡定,退后一步睁大眼睛按住腰扣问:“你没被夺舍或者下药吧?打算把我扒光吗?”

这么流氓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明月清风的君子晓星尘。

薛洋突然意识到,白日里在地牢的那个吻,是晓星尘第一次主动吻了他。后来又是地牢遇险又是审讯姓严的,竟差点儿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阿洋,”晓星尘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薛洋揽入怀里,“你今天吓死我了。”

“呃……”今日经历太多,情绪起起伏伏,薛洋更被晓星尘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弄得晕头转向,“我今天……很凶吗?”

“不是,”晓星尘抱着薛洋的手臂紧了紧,“看到你在井里险些出不来,我魂都快没了……以后不要这样吓我……”

原来是这样。

在井中听到晓星尘呼唤他的声音,那么急迫,好像自己掉落阴间地狱也能被喊回去。他薛洋生前没有亲友,死后没有墓碑,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晓星尘,如此牵挂于他。

感动归感动,但是——

“道长,我还光着身子呢,你再抱着我不松开,我可又要忍不住耍流氓了?”

说完之后,薛洋觉得这话真是有点煞风景,晓星尘那么矜持一个人,难得主动,应该好好珍惜才是,能多抱一刻是一刻,若被一句话惊退了岂不可惜?

幸好,大约因为白日里过于惊心动魄,晓星尘并未被惊退,依然紧紧抱着他。

不仅抱着,一只手还颇为暧昧地在他裸露的后背上,缓缓滑至腰际,抚摸那里的一处伤疤。

有了前面几次教训,薛洋深知晓星尘的单纯,面皮薄,洁身自好,这种特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要冒犯,会惹晓星尘生气或厌烦,有些僵硬地把一只手松松搭在晓星尘身上,在心里反复警告自己:道长只是心疼我,只是心疼我的伤疤,只是想抱一抱,没有其他意思,我不能乱想、不能乱动……

可是,这种本就脆弱的心里建设,被晓星尘落在他颊边的吻,轻而易举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