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他的少年半信半疑地转身跨坐在他腿上,把热乎乎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像触摸一件青瓷般小心:“还痛吗?”

旋即又放开手:“你也差点杀了我,扯平了。”

“我可没想杀你,扯不平。”

花泽乜他,将信将疑。杀手的每一次工作都是命悬一线,不管他们要面对的是格斗经验丰富的练家子,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文人,总归都是有着强烈求生本能的普通人。为了活下去,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不惜一切代价杀掉要杀他们的人。

失手被杀是大多数杀手的宿命归处,就算是花泽也设想过很多次自己死亡的样子。怕不怕和能不能接受是两码事,他从拿起匕首的那一刻,就已经接受了自己走向悲惨结局的命运。他相信岛崎也是如此,但只要有生机,他们都会全力去抓住。

“你果然还是在小看我。”花泽说这话时已经不会觉得生气了,他知道岛崎没有小看他,只是实力上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岛崎让他第一次以“厌恶”和“鄙夷”之外的目光审视起人类这种生物来。

体温冰冷,反应迟钝,新陈代谢缓慢,受了伤总好不了,很容易就能被弄死掉。明明应该是这样弱小的生物,却又强横野蛮的占据在这个世界上,贪婪地掠夺其他物种的生存空间、资源乃至他们本身的价值。

岛崎却有些不一样。

他的欲求是疏离的,不论对待生死,还是感情。他的一切都像一场随性而为的幽默剧,就连认真表演的部分都是兴致使然。若说其他人都是紧紧缠绕着什么汲取什么的菟丝子,他就是荒野上的蒲公英,风一吹就飞散了,谁也不知道会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