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无咎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辛辣的酒水从喉间滚过,谢必安觉得这夏夜,变得比冬夜还要漫长。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啊;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受了,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只能祝他幸福

☆、白驹过隙

念寒十一年秋,江南城。

远山的枫叶红透,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其间错落着几家粉墙黛瓦的屋舍,屋顶飘出袅袅炊烟,逐渐与山间的烟云氤氲为一体,仿若仙境。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昨夜小雨刚过,温暖的阳光徐徐洒下,为绿水覆上了一层金箔。采菱女撑篙掌楫,口中哼唱着清丽婉转的江南小调,与此起彼伏的捣衣声相和。

水面上,一叶轻舟缓缓而至。上面斜靠着一位男子,慵懒宁静。他乌黑柔顺的长发仅用一根绦带随意地扎在中段,身着简约却难掩贵气的云纹金菊长袍,腰系坠有墨色流苏的埙状挂件。最让人惊艳的便是他俊秀无瑕的脸庞、温柔似月的眉眼。眉心的鲜红更为他增添一份颜色。

“大人想去何处?”撑篙的侍卫询问。

“...随意转转吧。”

这名男子若不是持有南台口音,任谁见了都会给出“温润如玉的江南公子”的评价。

无咎,如今战乱已定、天下太平,你可是会欢喜?

看着眼前的一派祥和,谢必安不止一次在心底这样询问。

自范无咎离开已过去三年,其间他也从未回来过。

这三年里,谢必安周游四方、欲天下踏遍,也算弥补自己的一个遗憾。

不觉间黄昏渐临,小舟摇摇晃晃地行至一片被暮色染成深金色的芦苇荡,连并那水也成了暖暖的金色。微风轻软拂过,水面泛起片片涟漪,身姿婆娑的芦苇也跟着翩翩起舞,摩挲出细碎的“沙沙”声。

“...安兄,安兄?”

朦胧间,谢必安隐约听见有一个熟悉得让他不禁溢出泪光的声音在呼唤他。

谢必安似梦初觉:“...无咎?”

眼前那张冷俊的面容带上了担忧,眉头微蹙:“安兄有无大碍?怎的睡在院子里。”

谢必安头有些晕,觉得自己可能是着凉了,但并不想让范无咎担心。

“无妨,只是有些倦了,便在此处小憩一会儿。”

范无咎神色有些狐疑,但见谢必安面色如常便没有多问。

踌躇半天,范无咎发现谢必安仍没有任何表示,终于忍不住问道:

“...安兄昨日答应和我去后山扯纸鸢,可还作数?”

原来是为这个。

谢必安觉得范无咎这副别扭的模样过于可爱,忍俊不禁:

“自然是作数的。”

范无咎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迫不及待向谢必安伸出了手:“那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