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兽通常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然而巨蛇这一次并没有阻拦他,巨大冰冷的竖瞳看着渺小的人类在他面前一掠而过,随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盘起了身躯,结结实实的把山洞口挡上了。
宇智波鼬一路掠进山洞,黑暗之中铁链挣动声越来越剧烈,鼬挥挥手,山洞壁上的火把依次亮了起来——
随着光亮渐起,他看清了洞内的情景,倒吸了一口冷气:“……佐助!!”
他那倔强的幼弟手腕拉高,被一条锁链牢牢禁锢在床边,拴法好似那石柱上拴了个什么畜生,伶仃腕骨上尽是挣出来的青紫与血痕,满头黑发被冷汗浸透盖在脸上,汗水从发梢流到下巴,最后一滴滴落到地上,和满地的血水混在一起。
而佐助脸上两道黑布绕过,一道黑布蒙住眼睛封闭视觉,一道黑布绕过后脑咬在嘴里压抑痛呼,可即便这样,还是有细细的血线顺着唇角滑落。
宇智波鼬简直心神俱裂,咬着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想去把佐助解开,可他刚刚碰到佐助的手腕,佐助浑身上下便剧烈的抽搐起来,半张水色浸透的,青白色的脸顺着他的力道侧过来,下颔尖的吓人,布条也没挡住他压也压不住的痛呼:“……啊·……”
宇智波鼬立刻停手,不敢碰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伤这样凶险,竟然连碰都不能碰——不,这情景鼬似乎见过,什么样的内伤外伤都很难造成这种效果,佐助还是格外能忍疼的那种孩子。他记得几年前在木叶附近,哪怕臂骨被折断佐助都没有叫一声。
能造成这种效果的,只有药物。
怒火一瞬间烧透了他,可下一秒又被铺天盖地的担忧和自责压了下去。鼬紧紧咬着牙:“·……佐助?佐助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佐助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或者五感已经不清晰了。他压根没理鼬说了什么,大概连听都没听到。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极深,好像整个胸腔都在震动,鼬听着都感觉自己的肺跟着疼起来了。
……他全身都跟着疼起来了。
佐助咳嗽了一会,随后克制不住的吐了起来——血沫混着胃液,中间还有些人体组织一样的细碎肉块。鼬只看了一眼,指甲就把掌心抠破了。
受这样的伤,就只把自己锁在这样一个地方挺着。鼬猩红的眼瞳掠过阴暗的石洞,床头的锁链,佐助虚虚披着的,已经蹭到身下的他的晓袍,还有佐助脸上的两条黑布。
……胡闹……
“……哥!……”佐助突然挣扎着嘶哑道。
“佐助!”鼬一惊,以为佐助发现自己了。
“哥……”佐助断断续续嘶哑着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有发现。他好像只是陷入了一个什么幻觉里面,鼬不知道那能是什么样的幻觉,会让佐助在这样痛苦的情景下给自己道歉——他简直要跟着痛的死掉。
那眼瞳上蒙着的黑布下流下泪水来,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跪在佐助面前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幼弟在滔天痛苦所带来的幻境中痛苦的哭泣。